“那他一直就蛰伏在这房间里吗?”
“当然,何越晟已经成为了被害人,他不能再在大家面前出现了。于是他找到了王海荣,让王海荣帮忙来完成第二个的密室。”
“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越晟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你们不是反复地搜查很多次了吗?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把他从这里揪出来啊。”黄鹿道。
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事已至此,你还要再躲藏吗?”
诸葛诚走到被他批评过的卧狮前,敲了几下。
这狮子确实雕刻得有些蠢相,一头狮子我在石台上头靠在爪子上打盹。
这样的造型在许多地方都可以看见,如果在里面掏出一个空洞,那确实可以藏一个人。
“明明要推销自己,却拿出了这样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这样还不值得让人怀疑吗?”诸葛诚说道。
伴随着一声轻响,机关打开了,狮子的臀部裂开,里面慢慢爬出一个脏兮兮的人。
那人正是消失已久的何越晟。
他脸上和衣服上满是血垢。
黄鹿惨呼一声,瘫倒在地上低声呜咽起来。
周边的人呈半月形紧紧地围住了何越晟。
“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果然杀人也不是容易的事。”何越晟自嘲似的笑了笑。
“你到底为什么杀了黄鸣?我们不是亲如兄弟的吗?”刘启芳痛心疾首地说道。
“你离开这里独自去闯已经多久了,许多东西都是会变的,黄鸣自视是黄纹樟之子越来越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先是抢我的创意而后又凭着他父亲的名声霸占奖项。他的身心已经腐化了,我作为他的挚友再三劝阻无效,我有义务阻止他……再说我也有私人的理由要找黄纹樟算账,我父姓何,而母姓则是阮。”
听到这里黄纹樟身子抖了一下。
“二十六年前,你在这房间里犯下了什么你总不会忘记吧?”何越晟瞪了黄纹樟一眼。
那是充满敌意的一眼。
“你的一切都建立在我母亲的死亡上的。父亲早逝,母亲为了我,便到了黄家当佣人。那年,我等着母亲回来,结果只等来了母亲失踪的消息。外面的流言说是我母亲抛弃了我,但我一直相信母亲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地离开我。唯一的可能就是我母亲已经……”
何越晟低下了头,“我为了查清这件事费尽千辛万苦进入了黄家。接下来的事情连我自己也没预料到,我竟然成为了黄纹樟的弟子并得到黄鹿的垂青。”
“你发现那件事了?”黄纹樟颤抖着说道。
“我看见了《壁男》,被你藏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的壁男。”
“我一直在后悔,我不是故意的,那天的事一直是我的梦魇。”黄纹樟就抱头跪在了地上。“我不是故意的。”
“到底怎么回事?”刘启芳问道。
何越晟生伸手指了指那座《壁男》,一名女性下半身埋在石板中支起上半身一手仿佛惧怕这太阳似的放在眼前,一手则伸向半空中。
她的神情是悲哀,还是恐惧,抑或是重见阳光的欣喜。他们不得而知。
“我在不伤害外观的情况下,仔细检查了这雕塑,它内部是中空的,它里面就是我的母亲!你们仔细想象一下,在你们面前被称为大师的人当年是如何把一具尸体埋入水泥再在上面雕塑的!他居然还凭借这,成为成功者。”
一个满目血丝的男人用赤裸的双手,往尸体上堆砌石膏水泥。而后又被自己的恐惧和不安所趋势,本能的就想雕刻,就像那些故意往自己的伤口上撒盐享受疼痛的病人一样。
难以想象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锤子一锤子地敲打着自己罪行,而后又不停来这里寻求灵感。
“现在你们终于知道黄纹樟为什么不让这副作品离开,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它了吧,真相就是这样”
何越晟抓起墙边的椅子。
“大家小心!”
诸葛诚大喊道,同时欺身上前护住黄纹樟。
但何越晟并没有攻击黄纹樟,而是将椅子狠狠地砸向了雕像,雕像应声而裂,从缺口出露出了森森白骨。
“哇。”一个女仆俯下身子呕吐。
“现在你们知道黄纹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我要让黄纹樟一直活在对壁男的恐惧中,让他疯狂,让他在余生中再也没有安宁。”何越晟从怀里掏出了小刀。
“你和师傅的恩怨到告一段落了,放弃吧。”刘启芳朝何越晟喊道。
“我已经回不去了,杀人就是这样的事情,一旦被识破,那就是输了。”
他像只面对猎人的独狼,慢慢退到房门口。
“大家注意别让他逃了。”陈景大喊。
“你和我结婚也不过是为了报复我父亲吗?”
黄鹿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起来了,她问道,“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维系我们之间的只有恨而已吗?”
黄鹿跌跌撞撞的朝何越晟走去。
“别去。”陈景想把她拉回来,但何越晟快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你们通通不许动,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刀子在黄鹿的脖子上闪闪发光。何越晟拖着黄鹿逃出了房间。
一群人和何越晟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
章子海肚子和脑袋都涨得难受,没有和他们跟出去。他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而后又安静了一会儿。
但这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声女性的尖叫奠定了结局。
章子海挣扎着起身,跑向楼上。
黄鹿呆呆地坐在地上哭泣,手上捏着一个戒指。
窗户大开着,寒冷的北风吹动着窗帘。
“何越晟带着黄鹿躲进了房间里,等我们打开门的时候,就只剩下黄鹿了。何越晟从窗户那跳下去了。”诸葛诚说。
章子海从窗户望下去,看见何越晟倒在洁白的雪地中。
何越晟跳下去之前,还刺了自己一刀。
他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着黄鹿到这里,也不知道他最后和黄鹿说了些什么。
他们只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做恶的壁男已经从墙壁里出来了,死去了,而某些人的壁男却永远都在。
壁男是一种神奇的生物,隔绝人与环境的物体都是它们的居所,无论是厚实的水泥墙、风雅的竹墙,还是一张薄薄的纸,都能存心中的业障,让它活下去。
他们再注意到黄纹樟的时候,他已经崩溃了,从他嘴角不停淌出的涎水,可以知道他已经陷入到无尽的疯狂中去了。
诸葛诚--成功。
林海--成功。
章子海--成功。
滴,完成壁男任务。
怎么回事?任务结束了,他们为什么还没回到醮拔居?老板娘又在图谋些什么?
罢了,醮拔居的心思,他们也猜不出来,还是抓紧时间享受幻境中的温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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