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医仙-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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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皓白与朱芮晨在正厅里说着话,忽然就听见西屋方向传来一声风吟吟凄厉的惨叫,两人齐齐吃了一惊,都连忙起身奔出门口,冲上西屋二楼。

    卧房之内,风吟吟倒卧于地,一动不动,紫曈却没事人一样坐在床边看着她。秦皓白与朱芮晨先后冲进房门。

    “曈儿,出了什么事?”秦皓白边问边上前扶起风吟吟的肩膀,见她闭着双目,头颈都软哒哒地垂着,竟似死去一般。

    紫曈呆呆望着风吟吟道:“她清醒着,什么都明白,却还不想再去找纷扬,也不想回家,只想一辈子缠着你,我想你连被我缠着都受不了,怎能情愿被她纠缠?就替你将她解决了。反正她也是伤心欲绝,这样正好解脱。”

    秦皓白与朱芮晨都是愕然惊呆,朱芮晨依着紫曈前些天的表现,知道这事她真能干得出来,不由得全身一阵发冷。这不就是他刚说的做出她自己都无法接受的错事、断了回头路么?

    秦皓白伸手去探风吟吟的鼻息,真的没了反应,他不可置信地盯了紫曈道:“你疯了?怎能做出这种事来?”

    紫曈木然看着他:“怎么,你怪我?你杀过那么多人,连我爹爹都杀了,我都没怪过你,怎么我才杀了一个人,你就要来怪我?小白,我可从来没有为你吃醋过,如今见到另一个女人来纠缠你,就将她杀了,有什么不对?你还要怪我?”

    秦皓白心口痛如锥心,头痛欲裂,一时欲哭无泪。他抬手抓了头发,完全不知该如何去回答她。她怎会变成了这样!现在她连自己的好友都亲手杀了,将来再清醒过来,还怎能接受得来这个现实?这可怎么办,可怎么办!

    紫曈从床上下来,蹲到他跟前,凑近看着他问:“小白你很难过是不是?”

    秦皓白呆望着她说不出话,可神情分明就是在回答她,他确实难过得很。

    紫曈竟然露出了笑容:“这就好了。看来你也是关心吟吟的,将来我就将她托付给你了,你可一定要替我照顾好她,再别让她受什么委屈。”

    秦皓白更是僵住:“你……这是在说什么?”

    紫曈探手过去,在风吟吟长发掩盖住的耳根后拔下一根金针来,风吟吟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悠悠醒转。紫曈温柔说道:“吟吟,将来就让这位小白哥哥代替你的纷扬哥哥照顾你,你可以放心了。”

    却原来,紫曈只是演了一出让风吟吟假死的戏,为的是试探秦皓白对她的态度。

    在秦皓白与朱芮晨的讶然注视下,风吟吟茫然看看周围,又惊惶地抱住秦皓白道:“纷扬哥哥,这是哪里?你又将我带到哪里来了?”

    紫曈站起身说:“她又糊涂起来了。小白你放心,她眼下可能清醒的时候很少,但无论清醒时还是糊涂时,她都希望跟着你。有你悉心照顾,将来她自会好起来。这种太过寒心而生的心病,自然就要靠别人替她将心暖回来,才能恢复如初。”

    她说完就绕过他们走出了门口,秦皓白陡然起身,追出门口叫住她:“等等,你在说些什么?我从来……从来也未想过要一直照顾她,方才我的难过……明明是为你啊!”

    紫曈倏然转身,已换为一脸阴冷,以手指了他厉声道:“你别忘了,你是欠我一条命的,如果还有心还,以后就替我好好照顾吟吟一辈子。这是我欠她的,你来替我还了,正好合适。你记着,决不能让吟吟知道你我之间的事,但凡让她再受一点委屈,我都不会饶你!”

    说完她就噔噔噔地踩着木板楼梯下楼而去。秦皓白与朱芮晨都呆愣了一阵,才渐渐回过神来,也同时意识到,事情似乎是陷入到了一个更加难解的死结里面。

    朱芮晨一点也不比秦皓白轻松,本来这会儿刚看到希望,觉得这两人有望团圆了,哪知道又遇见了这种岔子。现在紫曈因着对风吟吟的亏欠,决定将秦皓白让给她,那她自己又该怎么办?

    两人心里盘绕的都是:事情怎会变成了这样!

    而风吟吟还一脸懵懂地跟过来说:“纷扬哥哥,你别去与郁姐姐争执,她是好人,无论要做什么,一定都是出于好心。”

    秦皓白根本无从回应。她确实是出于好心,可这样下去,难道要留一个极近疯魔的她去独自生活?那她岂不是要被这份好心害死了?

    风吟吟本就行路劳顿,经过了方才一番对紫曈的哭诉,和被紫曈制住的折腾,精神变得十分萎靡,没过多会儿就昏睡了过去。秦皓白安置她睡下,与朱芮晨一起下楼出了西屋,却正见到紫曈带了挎囊走出东屋,竟然已经准备走了。

    “你怎能这样就想走了?”秦皓白焦急说着,上前来探手抓住她的肩膀,哪知紫曈抬手一拂之际,令他感到一阵灼烫般的疼痛,连忙缩了手。

    紫曈回身冷淡看着他道:“怎么,你想强留下我?如今可没那么容易了。即使现在强留下我,来日我想让你们两个昏睡上三天三夜,也是轻而易举。”

    秦皓白看到自己被她拂过的手背上已经泛起了一层白皮,实想不到她竟会已经成了个随手便可使出毒药的人物,简直像是被鬼魂附了体。

    朱芮晨上前两步道:“曈儿,眼下那位风姑娘身体欠佳,你好歹也该多留几日,帮她调养一下再走。”

    紫曈道:“你这是缓兵之计,她的心病可不是我能治得了的,我已将小白这副良药开给她了,还要我做些什么?”

    秦皓白急道:“什么将我开给她了?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做这决定?”

    紫曈道:“就凭你前前后后欠我的情分,难道我还做不得?”

    秦皓白张口结舌,朱芮晨示意他先别说话,向紫曈道:“心病是不能医,可你就看不出她体质也十分虚弱么?你就这样将一个病歪歪的朋友扔下不管,是否说不过去?至少也该开两副药给她,看看她的好转情况。”

    紫曈略微顿了片刻,又走回东屋去,嘴里说着:“反正我随时想走,你们也拦不住我。”

    朱芮晨看着她进屋而去,又拉着秦皓白回转正厅。

    再坐回到椅子上,朱芮晨还不失时机地调侃了一句:“小白,现今可等于是雨纷扬所爱的和爱他的两名女子都落到你手里了,我倒很想看看,他被气歪了鼻子是个什么模样。”

    秦皓白完全没听见这句话,呆坐想了一阵,道:“咱们先将吟吟带回善清宫去照看,想必无需我去娶她,也能让她逐步恢复的吧?到时再将道理与她说个清楚也就好了。”

    “那曈儿呢?你觉得她还忍心再挤走风吟吟,自己来嫁你么?”朱芮晨问得颓然无力。

    秦皓白无言以对,愣了一阵又烦恼地抓着头发道:“这可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朱芮晨道:“如今只有稍安勿躁,再等上一等。毕竟曈儿眼下很不清醒,如果能等到她冷静些,让她明白这样迁就风吟吟并非绝好的解决之道,也就好了。”

    秦皓白思忖片刻,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反正,决不能容她就这样自己走了。”

    当晚,紫曈如没事人一样照常吃饭,还去看望风吟吟,也为其调了药吃。到了夜间,秦皓白与朱芮晨都留意着她房间的声音,果然时不时便听见有摆弄物品的声音传来,而且窗口的烛光也彻夜未熄。

    秦皓白愈发忧虑,直想冲上楼去点穴逼她睡着,朱芮晨劝他暂且忍耐,硬来的法子恐怕适得其反。

    与紫曈相反的,风吟吟倒像疲累至极好容易得到机会休息,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即使醒来也很少神智清晰,这倒正好给了秦皓白与朱芮晨理由让紫曈继续等下去。

    在看似平静的等待中又过了两日,秦皓白也深切体会到了朱芮晨的那个意思,想劝解紫曈什么根本无从出口,道理还未讲完,她就抢先说出来了,她看起来比他们还清醒理智。

    这天晚饭之后,见紫曈一直不见起色,秦皓白焦虑万分,朱芮晨就告诉他,自己再试着去找紫曈聊一聊,探探她的心思。

    等到上了东屋二楼,只见房门敞开,紫曈竟然坐在里面对着两碟小菜、拿着酒壶酒杯自斟自饮。朱芮晨连她亲手摆弄毒蛇蜘蛛的怪异景象都已见过了,却想不到会见她在自行饮酒,一时又是万分意外。

    “大哥来了?正好来坐下陪我饮上两杯。”紫曈见他来了,热情地微笑着为他拉了椅子,备了酒盅,“小白这两日总说我一直无法入睡不是办法,我就私自将你备的酒拿了来,想试试喝上几盅,能不能睡得着。”

    朱芮晨观察着她的神情,过来坐到椅子上:“你真是看起来一切如常,一副什么事都明白的模样。”

    “我自然是什么都明白的。都是你们总觉得我反常,总想来劝我。”紫曈为他斟了酒,叹了口气,一副少年老成的姿态,“我早想通了,不就是两度想要嫁人都没能嫁成么?算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大哥你还不是放着一个与你两情相悦的姑娘不理,情愿终身不娶的?”

    朱芮晨将酒杯放在手里轻轻摇晃着,轻叹道:“你若真是心如明镜,就该想得清楚,你如何该来与我比?我这么决定是因为自己害过别人,你这决定却是因为别人害过你。曈儿,做人不必一直那么善良,一直那么理智,总要去思前想后怎样才是对别人好,到头来怕是害人害己,既成全不了别人,还要让自己受一辈子的委屈。”

    紫曈小啜了一口酒,似是有所触动,失神地望向一边:“类似的话,纷扬也是说过的。他说咱们这些人做事总是太多顾虑,进一步怕对不起这个,退一步又怕对不起那个,总难成得了大事。可他就是因为没那些顾虑,只为自己考虑,才将吟吟害成了这样。”

    朱芮晨烦恼地摇摇头:“你别来拿他打岔。我是在说你和小白,你知不知道,小白经过这次的变故,本来是想要与你复合的,这是多好的机会?你明知道他在乎的是你,还要这么选择,这就算得是对风吟吟好么?这种事怎可能瞒得了一辈子,将来被风吟吟知道小白是你施舍给她的,她心里就会好过么?”

    紫曈认真听完,似是有所顿悟,缓缓舒展开了眉眼,含笑道:“大哥你果然洞察清明,你说的话都是至理名言,当真令我茅塞顿开。”

    朱芮晨有些愕然:“你想通了?不对……你想通了些什么?”

    紫曈将酒壶放在手里把玩着,“你劝我不需永远那么善良理智,不需时时处处只顾为他人着想,我都听进去了。正所谓人生苦短,就是应该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就是该适时多给自己留些逍遥自在,何必总去介意别人?来,大哥,我敬你一杯,多谢你来教我这些道理。”

    朱芮晨无奈苦笑:这都是哪跟哪的?看来还是该让小白来直接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大睡一觉,不然一切劝解都是徒劳。他心里这样想着,还是将紫曈为他添满的酒随手端起来喝了。

    紫曈继续添酒:“大哥,你如何能下的定决心要终身不娶的?难道你一点不怕将来会孤单寂寞么?”

    朱芮晨自己也是满心烦恼,也有些借酒浇愁的意思,就边喝着酒边答:“那又有什么可怕?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寂寞又不至于要了人命。”

    紫曈笑得有几分诡谲:“想来也不至于,你曾经引得那么多姑娘爱上你,将来真有孤单寂寞的时候,随便招上一个来排解也就是了。反正不去成亲,就不会破了你终身不娶的誓愿。”

    朱芮晨啼笑皆非:“你这是在说什么?这话若是被外人听见,说不定要以为你是在勾引我了。”

    这话说出口来,他自己顿觉奇怪:我这又是在胡说什么,莫不是喝多了?

    紫曈倒像浑然不觉,继续为他添酒布菜:“大哥,当初你我初见之日,就曾同桌对饮,没想到过了这许久,才有了第二回的机会。”

    朱芮晨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呵呵笑着说:“那时我还是一副采花淫贼的丑态,听你这意思,怎好像还怀念我那样子似的?莫非你还想如那天一般被我调戏?”

    说完他又是一怔:这话又是怎么冒出来的?简直就是鬼使神差。

    朱芮晨捏着酒杯回想了一下,自己才喝了不过三小盅的酒,怎至于就说起胡话来了?随即也感到血脉中的灼热之感渐趋强烈,头也有些发昏,因问道:“你这酒真是拿的我放在厨房那一壶?原来喝怎没觉得如此上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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