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爱谁？！”
“那你又爱谁呢？”莫离艰难地发问，想着那一夜，在酒吧街，他那句没有说完的话……
洛赋压低下来，“你。”
“呵，你不也在骗人吗？你难道忘了莫诗了吗？……嗯？你终于找到她了，找到你的真爱了，你可以放手去追她了。她那么优秀，从读书那时候起，就是一个佼佼者，而我呢，当过服装工人，看过店，做过幼师，没有一个身份是衬得上你的，你去找莫诗吧，她……”莫离想说她还在爱着你，可是她实在是说不下去……那样，等于把伤口撕开。
洛赋并没有放开莫离，他要她用身体来回答！
莫离难以形容心里的感觉，又是恨又是爱，又是生又是死，什么都处在濒临境界。
那动作忽然又停了下来，没想到停下来却是百倍的痛苦，仿佛深爱的东西突然消失。
洛赋一手压住她的胸口审问：“不要说我，说你，说你根本不想嫁给马泽舷！说！”
“不，为什么不说你爱的人是莫诗呢？！”
“你……”
两人各自忍受着煎熬，莫离血气上冲，脸上飞霞，思考时断时续。
“是，我最爱的人是莫诗，这样你满意了吧！你满意了吧！”
“啊！滚——！你滚！滚蛋，你去死！”莫离失声痛哭，心里横了一根梗，痛得她全身抽搐，“放开我！你混蛋……放开我！你爱的是她，为什么还要碰我？！”
“你这样还想我放开你？嗯？你骗得了你自己吗？”
“你滚！我不要你碰我……”莫离泪水直落，再也无法忍受他的侮辱了！莫离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恨不得杀死自己算了，你滚……”
她以为他是爱她的，至少在欢愉的时刻，他不应该心里有别的女孩，哪怕撒个善良的谎言，她都不至于这么绝望！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难受的了！所有的自尊荡然无存，他分明只是一头恶狼，一点温情就把自己迷得团团转，她算什么！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女人！
恨到了极点也无可奈何！
他让她觉得恶心了个遍，偏偏逃不出这个封闭的车厢！
“洛赋！我不会放过你！你一直都在骗我！doris，一定是被你骗的，你不是人！”莫离拼着最后的力气沙哑地喊道。
洛赋却俯身来温柔地吻她，从小腿腹到脚腕，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莫离顷刻间从天堂到地狱抛了几十个来回。洛赋看着她的情不自禁，看着她瑟瑟发抖，笑道：“你看你，还是这么爱我。你骗不了你自己。”
莫离掩面而哭，眼泪一颗颗摇落。
“傻瓜！”
洛赋抱起莫离，亲吻她的耳垂，莫离狠命地甩头，却被洛赋两手紧紧钳住，洛赋抵住她的额头，看着她紧紧闭上的眼睛，气喘吁吁地说：“为什么我一说到莫诗你就这么激动，说明你还是爱我的，对吗？你根本不爱马泽舷对吗？”
“可是这跟你无关。”莫离坚持最后的倔强。
“傻瓜，为什么这么不相信自己？嗯？……你帮我找回了莫诗，但在酒吧街那个晚上，我想说的是，我爱的人是你，不是她。”
莫离幽幽地睁开眼睛，脸上的痛苦渐渐松开来，“你……”一句话说不出来，一只手无力地打在他胸口上。
洛赋怜爱地吻着莫离脸上的泪珠，最后深深探入她的唇。
莫离抱着洛赋的腰，一点点从死的绝望中恢复过来，心还在，身体还在，爱情还在，为什么还要这样苦苦地互相欺瞒呢？
他总有他的办法，他总会用他的强硬解决一切。
莫离推开洛赋，看着他的眼睛，“你到底哪句话是真？……”
“我并没有再找她，已经不需要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说，只说打错了电话。”
“就这样？”莫离真是没想到，没想到自己想得那么复杂的事情，竟然到头来什么都没发生，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
“就这样。”
莫离想哭又想笑，好像已经没有了拥抱幸福的力量。
“我爱你，但愿还来得及。”
“不不不，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莫离泪水直往下滴，“已经来不及了。”
洛赋掠开她的头发：“一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他仍然带着强势，却又那么温柔，抵死缠绵。
洛赋终于不再强迫她，莫离别过脸去，咬咬嘴唇，她咬唇的动作十分好看，脸上的表情丰富地变化着，有时候咬唇是一种可爱，有时候咬唇是一种渴望，有时候咬唇是一种忍受……不管哪一种，他都爱得疯狂。
她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他也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他看见她在看他，她看见他在看她……仿佛初恋的味道。
他抚摸着她的脸，手上传来她的温热和柔滑，那样好看的一张脸，那样地勾心动魄。
他开始深呼吸，再也难以忍受她温柔的爱。洛赋仿佛一遍遍将她溺在水里，又一遍遍将她冲刷到岸上。
莫离从未感到身体原来是可以这么欢愉的。
莫离紧紧拥着洛赋，像清晨打上露水的花朵，那么娇艳，迷离，妖娆。莫离幸福地卷缩着，让潮红在身体里慢慢消退，那种感觉很好，让头脑渐渐恢复清醒，让适才的激烈慢慢消化……
他静静地看着她，抚摸她的发丝，她的身体，她的脸蛋，雨水后的她，全身散发出一股迷人的气息，如雨后的大地上蒸笼出丝丝活力，感觉有点氤氲。
越是看着，越是怜爱，他完全可以主导她的快乐，她那么愿意交付给他，任由他驾驭，他可以放开手在她身上驰骋，她那么爱他，完全地信任于他。
两人沉默了一会，洛赋紧了紧臂弯的力量，“告诉我……”
莫离哽咽着说，“是，我没有爱他，这只是交易，我跟马泽舷的交易……”
“你跟他交易了什么？”
“……就不要问了，现在不适合，以后我会告诉你，反正已经来不及了，你答应我好好经营左岸就够了，我已经想好了，结婚那天我就逃婚，哪怕被雷劈死，我也不会跟马泽舷结婚的。”
“然后呢？”洛赋的脸阴沉沉地。
“然后……然后……我就离开一段时间吧。”
洛赋突然放开她，坐回到驾驶位上，“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跟莫诗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
“doris死后，她很自责，对我也恨到了极点，她的性格不像你，我说服不了她，终于有一天，她留下一些东西就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
莫离明白了，他的语气很沉重，话里隐藏了许多话，可见他曾经多么爱她。简简单单的一句“她的性格不像你”就让莫离清楚地想象到两个人的相处和分离。
他说得对，莫诗从小到大都很好强，很独立，一旦认定了就会舍命去追，一旦放弃，就会抛得干干净净，她永远会追求新的目标，就算凑巧被你打下了，也绝非是一只乖乖的猎物。
在doris与洛赋这件事上，显然莫诗并没有原谅洛赋，她走得干净利落，让洛赋五年来痛苦不堪。
如果是自己，又会怎样呢？
莫离自嘲了一下，大概会乖乖地顺从，享受他的有一次俘虏吧。他的征服欲太强，而她的自我保护力太弱，也许这辈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
洛赋抓住她的手：“不要告诉我你也会跟她一样。”
除了处理感情这些事之外，莫离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巧妙地意识到了洛赋身上与自己互补的地方。
外表刚硬的他，内心其实很柔软，很害怕失去，他没有说出来，但话里已经可以感觉得到。
她可以想象洛赋打不通她手机那会，那么无所附着，从来都是占据强势位置的他，一旦失去那些臣服他的人，就会从最高的位子上摔下来，他比她更害怕失去。
莫离反过来握住洛赋的手：“我……可是，左岸呢？”
“我已经在转移风险了，但是没那么快，我需要时间。”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订婚之前，恐怕还不行，订婚之后，等我风险转移成功……我会把你抢回来。”
莫离头痛着，或许他是英雄气短，但自己也逃不离这个命运了。
洛赋更是头痛，“莫离，我好累……没有一件事情顺心，左岸……快完了……我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救左岸，就当我最后一次为左岸努力吧，只是牺牲了你……我必须为我家人做最后的努力，我不怕左岸破产，但我不能只为了我自己。”
莫离心痛一阵，“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可以的，我一定会帮你……”天知道这句话又隐藏了多少难处，要帮洛赋，便只能成为马泽舷的女人，而想跟洛赋一起，就必须放弃左岸……
她不忍心拒绝他任何一个要求，不忍心说出任何一个现实，他在她身上竟是那么地脆弱。
一个男人真正地爱你，就是在你面前展示他的无能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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