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奕恺现在正在为曲氏工作,又是叶生的儿子,而曲氏和叶生集团都是这次拍卖会互相争夺拍卖物的对手。双方都应该会有竞标低价,也当然属于商业机密,不可外泄。
不一会儿有人开始上去致辞,接着宣读拍卖规则和注意事项,乐弋也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她这才明白,原来拍卖的物品是A市城区一块闲置的土地,一块土地而已,怎么引得大家前来,拍卖方式采用英格兰式增价拍卖,一次次的叫价高得吓死人。
“什么风水宝地啊,怎么大家都抢着要呢?”乐弋压低声音,问曲畔行道。
曲畔行耐着性子答解乐弋的问题,“那片土地政府要修建卫星城,以后A市一部分商业区要搬至过去,所以卫星城周围的土地成为现在炙手可热争夺目标。”乐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见几乎所有的人都举过牌了,唯独百业,叶生集团,曲氏三家公司没有叫过价。
再看一眼曲畔行,面色自若,气定神闲。“你不叫价吗?”乐弋侧头在曲畔行耳边轻问道。
曲畔行没留心乐弋会离自己这么近,一转头正准备答她的话,竟然碰到她涂着唇彩的薄唇,冰冷的感觉瞬间袭来,四目相望,几秒钟之后,曲畔行连忙转过头,神色有些不自然。
当然乐弋也不太好过,明明是蜻蜓点水般,为何她脑海里想起中午那个梦,梦里那缠绵的吻,唇上的湿意还停留在,挥散不去。
接下来的举牌叫价乐弋也没有了心思看,眼睛只盯着主持人手上那把小锤,心里千百回转。
太尴尬了这场景,她干啥要那么近的凑在人家耳边说话呢,好死不活的,“轻薄”了曲大神一会儿又她好受的,乐弋已经不自觉把刚才那个吻理解成是自己主动的了。
“这是拍卖的第二块土地,第一块已被曲氏竞得。”曲畔行淡淡说道。乐弋一惊,才想起这是她刚才问曲畔行的话。
既然曲畔行已经恢复正常,那么她又何必耿耿于怀,再说刚才确实是个意外,于是乐弋逐渐把情绪收回到拍卖上。
“九千万。”本场最高的叫价来自于叶生口中,乐弋咋舌,再加一千万就一亿了。全场一片哗然继而静谧下来,主持人接着问道,“还有没有更高价。”没有人回答,于是接着喊道:“九千万一次,九千万两次……”
“一亿。”虽平静却足以惊心动魄的话语从方敬天口中喊出,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他,他却镇宁自若,约有王者风范。主持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一亿是目前最高价,还有没有再高价……”全场安静,没有人再叫价。
片刻后,主持人说道:“一亿一次,一亿两次,一亿三次!成交!”随即把手中的小锤敲下,拍卖完成。接下来的交接程序不必参加,乐弋跟着曲畔行走出拍卖会场。
夜已入色,晚风习习,皎洁的月光倾泻出来洒在沥青路上,夜空中弥漫着清香气味,乐弋看着侧脸笼罩在夜空中,带着一丝朦胧感的曲畔行,竟一时没了语言。
直到两人上车,都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乐弋忍不住问道:“要去哪?”拍卖会结束了,按理她也应该要回学校了,可是,为什么心里竟然期盼多一刻跟曲畔行相处的机会,难道她一见美色就误终身,乐弋赶紧甩开脑海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
“饿了吗,去吃饭吧。”曲畔行看着车,眼盯着前面的公路,明明是关心的话语,语气平淡地出奇。
“有点饿,可是穿着这个怎么吃啊?”乐弋看着自己身上高贵华丽的礼服,眉头紧蹙。“配上你的吃相,确实不太应景。”曲畔行嘴角噙着笑意。
乐弋一怒,搞什么嘛,居然嘲笑她。她也不喜欢这样的衣服好吧,衣不蔽体的。不满地看了一眼自顾笑着的某人,乐弋瞥看头不看他。
悍马在一家西餐厅门口停住,乐弋吃惊地问道:“我们要吃西餐吗?”曲畔行已经解开安全带,答道:“嗯。”
乐弋其实很敞开胃口想吃火锅,而不是一点点割开的牛排,她想喝加多宝,而不是一口一口抿着的红酒。乐弋气曲畔行不问她的意见,于是故意落下他半步,不愿跟他通行。
却不料高跟鞋一歪,身形一歪,幸好曲畔行连忙扶住她,不然她差点跟大地母亲来一场激吻。两人一时靠得很近,乐弋窘迫,想起这一天发生的种种,怎么她和曲畔行这么八字不合,总是出些意外呢。
曲畔行扶住乐弋的手臂,不知道是她衣服上的流苏绕着自己的手还是怎样,他心里泛起一丝涟漪,滚了一下喉咙,总算找回自己声音:“小心点。”乐弋不敢再跟曲畔行赌气,乖乖地跟他走进西餐厅点,这就是得罪大神的下场,连土地公公都要惩罚她。
两人坐定,乐弋忍不住东瞧瞧西望望,突然瞥见另外一桌的两个人,怎么那个女的长得好像……“喂,你看旁边那桌那个女的,像不像大歌星吴希言啊!”乐弋对着曲畔行说道,眼神不住地往邻桌瞟去。
原来一直是在电视上杂志上看见过吴希言,总觉得她那种与身俱来的气质美是化妆师和摄影师打照出来的,很多明星素颜照都是惨不忍睹的。
可是现在见着吴希言本人,真的比照片上还要美。哎,和男士用餐,不怕被狗仔队拍到大做文章一番吗。乐弋听过几首吴希言的歌,也知道她时下正红得发紫,但是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类明星,当然也就没有视她为偶像,去追捧她。不过能亲眼见到,还是小激动一番。
曲畔行听闻乐弋的话,瞬间一怔,侧脸过去,那个在餐桌上和对面男士谈笑风生的不是吴希言是谁,明星外出不都要改一下装扮吗,她这样光明正大的约会不怕记者乱写吗,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存心想让记者借此大做文章。
曲畔行冷眼看了她对面的男士,原来是侨生酒店的总裁潘学礼。侨生酒店和英豪酒店同属一类酒店,却各具特色,是同行中竞争对手。
潘学礼,年纪比他大三岁,也是刚从欧洲留学回来,所以打理侨生酒店,和他的风格很相近。
即使不是有意偷听,但还是有只言片语传入曲畔行耳中。他们似乎在聊英国的民俗风情,地域文化。吴希言轻盈的笑声传入曲畔行的耳里竟是那么刺耳,有多久没有听过她笑了。她的笑,对他从来都是吝啬的,对于别的男人,她都是相谈甚欢。
“诶,那对面那个男人好帅啊,你认识吗?”乐弋看着和吴希言男才女貌,颇为登对的男人,丰体俊逸,眉眼间带着浅笑,看得出来很喜欢那个吴大美人。
曲畔行听闻乐弋的话,面容阴冷,跟他在一起用餐,居然谈论别的男人的容貌,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乐弋奇怪地看着曲畔行,怎么他跟牛排有仇吗,握着刀柄和叉柄这么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显现出来了,俊脸也是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又回到了最初认识他的时候,一时觉得此刻的曲畔行很陌生。
不过懒得管他,反正他总是阴晴不定的,还是看看吴大美人比较养眼。
曲畔行气结,以为乐弋时不时瞟过去的眼光是为了那个“好帅的男人”。
“怎么还没吃完。”曲畔行不耐烦地对着乐弋说道,他很想走人。
乐弋一怔,嫌她吃得慢,搞错没有,牛排上桌五分钟不到好不好,再说大神的那份牛排自上来后就没见他动过,一杯红酒倒是像喝二锅头一样一饮而尽。
自己也没有多慢好吧,好歹牛排已经被解决了三分之一,试问哪个女的在吃西餐牛排时,五分钟能吃掉三分之一。
再说明明是他自己非要来西餐厅,现在又怪她。乐弋把手中的刀叉放下,拿起餐巾擦擦嘴,不满地说道:“吃完了,然后呢?”“走吧。”曲畔行站起身来,丝毫不管行走不便的乐弋自顾超前走去。
在路过吴希言那桌时,却被潘学礼喊住了。“曲总,你也来用餐吗?”,曲畔行一转身,看见潘学礼站起身来,笑着与他打招呼道。
曲畔行看了一眼吴希言闪烁其辞的眼神,嘴角露出让人看不出来的冷笑,道:“潘总裁,你好。这位是?”曲畔行把目光投向吴希言,故作陌生地问道。
“这是我女朋友,吴希言小姐。”当乐弋走近正在交谈的三人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分外震惊,今天见着太多能人了。
“那就不打搅两位用餐,我先走了,潘总,再联系。”曲畔行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西餐厅,留下乐弋在后面跟着。
乐弋都要气炸了,曲畔行这是闹哪一出。忍着脚上的剧痛,乐弋看着面无表情的曲畔行,脸色比起刚才更加冰冷,搞什么,她又没招他惹他,他发什么疯。
曲畔行见乐弋还没上车,一看,那小女人已经气呼呼地自顾超前走去了,一身晚礼服和不合脚的高跟鞋一拐一拐的,吸引过路人的视线。
曲畔行这才发现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连忙下车,追上乐弋。
“脚痛还随便乱走。”曲畔行收回怒气,语态平静。
“不要你管。”乐弋气呼,冷冷地回复曲畔行一句。
就算疼死也不要再上他的车,就知道他不是好人,要她帮忙,电话里语气那么温柔,好了,事情帮完了,就开始过河拆桥了。
“上车。”曲畔行发现自己耐心快要用尽,脑海里一直重复着潘学礼那句“她是我女朋友”,心里烦躁不堪,是,他是没有再幻想过两人会和好如初,但是当下见着她已经跟别的男人交往,他的心里总不是滋味,于是只有把一腔怒气发在了乐弋身上,但是他压根忘了这小女人睚眦必报,刚才他那种态度,肯定让她心里也不好受。
“不上。”乐弋也来劲了,怒气冲冲地狱曲畔行对峙,可是气场还没撑住一分钟,就见曲畔行把自己拦腰抱起,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你干什么!放开我!”乐弋在曲畔行的怀里大呼小叫,他竟然敢对她当街耍流氓。
曲畔行把乐弋塞进车里,自己走向驾驶位置,关上车门,转动方向盘,不顾一旁发怒的野猫,对猫这个字眼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伶牙利嘴。
“曲畔行,你下次休想再叫我出来。”乐弋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把头瞥向车窗,不再看曲畔行,心里却把曲畔行骂了一百遍。
“那我只好把你从派出所接出来的事告诉乐世伯。”曲畔行说完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威胁”乐弋,还且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以后还会叫乐弋出来。
乐弋心想自己要真有心脏病真会被曲畔行气得病发,他可真是一个十足的小人,之前在她心中所有美好的形象烟消云散。乐弋忍住气,和他多说无益,只有冷冷说道:“小人长戚戚。”
曲畔行有些想笑,跟他作气还不忘接些古诗词,看来也不算气得太厉害。
乐弋看不见曲畔行的神态,也不想看,冷声说道:“麻烦送我回学校,曲先生。”曲畔行见乐弋仍在气头上,也想到刚才她还没怎么吃的牛排,于是把车开到读书时候常去的夜市一条街,让她把肚子吃饱,才有力气和他发火。
乐弋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路人,再看摆放在街道两边的小吃摊,不由得心情大好,再冷眼看身旁明显是“赔罪”的某人,最终拜倒到美食之下,动了动唇不悦地说道:“别以为我这么轻易好打发的。”
曲畔行忍不住笑道:“那你还想怎么办?”曲畔行没发现自己明显是已经低头的态度。要是放在以前,他从来不会在乎一个人的情绪,更别提那个人是和他有过三番两次过节的乐弋,可是现在,见着乐弋蹙眉,动怒,他竟然也会在乎,这样的情绪冲散了他刚才因为潘学礼的话带来的不悦。
“你下车,我要换衣服,穿这个还怎么吃!”乐弋不想跟曲畔行撕破脸,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跟美食撕破脸。
曲畔行扫视了一眼某人,这样的身材也怕他偷看?乐弋接收到曲畔行明显不屑的目光,咬着唇准备反击,就见曲畔行已经自动的开车走出去,还替她关上车门。
乐弋从后座里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换下晚礼服,穿上牛仔裤,运动鞋,薄外套,打开车门,竟然见到曲畔行站在一旁抽烟,领结已经被他松开,西装外套也搭在手臂上,带着火星的烟卷被他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从他的薄唇里吐出烟雾,笼罩着他的面容。
乐弋一时窒息,这样的曲畔行用四字来形容:魅惑人心。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曲畔行抽烟,据说男人抽烟多半是为了排遣内心烦躁,他是在烦躁吗。
乐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弄清曲畔行在西餐厅的态度为何发生转变,她也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触及他底线的话。收收神,乐弋不自然地走过去。曲畔行看着身后的影子和自己的影子重合在一起,把手中的烟蒂丢进垃圾桶,回过头来对乐弋平淡地说道:“走吧。”
乐弋挑了一家较近的涮串店,走了进去,找了个靠里个地方坐下,不知道是他家生意就不好还是还没到夜猫子狂欢的时候,店内人很少,除了她和曲畔行这桌,只有两桌客人,也是两人一桌一桌的。乐弋拿着餐盘装了一大堆菜放到桌上,菜还没煮熟,她的口水就忍不住了。
看了一眼对面持怀疑态度的某人,乐弋扬了扬手中的土豆块,诱惑道:“真的很好吃哦,你要吃吗?”曲畔行摇摇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路边摊了,如果不是陪这位被他弄生气的小姑奶奶来,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来夜市这样的地方。
读书的时候是读书的时候,一群同宿舍兄弟,三三五五一群,点几样菜,抬气几箱啤酒,就能渡过一个周末晚上,只不过那种日子也是寥寥无几的,毕竟他的身份是曲星宇的儿子,曲氏集团将来的继承人,做什么都不能损失家族颜面。
而他现在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行事要符合总裁的水准,自然不会轻易再来这些场所。
“没劲,我自己吃了。”乐弋遗憾地说道,拿起挂着辣椒汤汁的涮串开始大吃起来。吃了将近一个小时,乐弋才满足的擦擦嘴离开。
回程的路上,乐弋也不好意思再给曲畔行脸色看,毕竟这一整天下来,他对她还是不错的。
曲畔行把车开到Z大,乐弋下了车,对他道晚。
“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拜拜。”乐弋说完正准备转身离去,曲畔行却叫住了她。
“乐弋……”曲畔行看着校门口灯光下乐弋的面容,还没有卸去的淡妆,闪亮如繁星的眼眸,刚才吃涮串被辣得鲜红欲滴的双唇,乐弋疑惑地转过头,见曲畔行欲言又止的神情,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做我女朋友吧。”不轻不重的六个字传入乐弋耳中。
乐弋震惊,嘴巴张大,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没听错吧,大神……大神居然让她做女……朋友!
“你……说……说什么?”乐弋结结巴巴地问道。
“没什么……”曲畔行又丢出三字,启动引擎,踩住气门,把车开出Z大,竟然有一种想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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