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从云中渡过黄河,于七月到上郡属国城,拓拔焘依然按照自己以往的惯例,留下辎重,又一次部署了自己的大军。这次拓拔焘安排了抚军大将军、永昌王拓拔健,尚书令刘吉和常山王拓拔素做为前锋,分两道同时前进。为了以防万一,拓拔焘又安排了后续的人员如下:骠骑大将军、乐平王拓拔丕,太宰、阳平王杜超。
在到达姑臧前,拓拔焘招来了姑臧将军贺源,这个贺源原是已故南凉主秃檀之子,南凉原来就居住在姑臧,后来被北凉占据。拓拔焘议事营帐中,所有将军都看着贺源,等着他来为拓拔焘解答攻取北凉的方略。
贺源情绪激昂的看着拓拔焘,回答:“皇上,这一带原本就是我南凉的,姑臧城旁皆是我原来的老部下,臣愿意领军前往前去说服他们,我相信他们也会十分愿意归顺北魏大国的,这样外围都拿下,然后再来取姑臧易如反掌。”
拓拔焘很高兴:“好,那就封贺源为平西将军,贺源你来做我们的向导,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各位将军见皇上离开议事营帐后,都纷纷跟贺源道贺。木栾他们一行人退居旗下,回去自己营帐做安排。
八月,好消息传来,永昌王传来好消息,他在河西一带获得牲畜足足有二十万之多,这让拓拔焘大为赞赏。拓拔焘派人到北凉国城劝其亲自率群臣出城迎接魏军,可是北凉国主沮渠牧犍不但不肯出来相迎,居然遣了使者去蠕蠕求救,还派了他的弟弟征南大将军董来率万军在姑臧城南迎战。
拓拔焘听闻这件事情,更加加剧了自己要灭了北凉的心思。于是,在北凉国主坚持固守城门时,拓拔焘加快了前进速度。如虎添翼!在大军抵达北凉国城时,北凉国主的侄子居然出城来降,得知城内的情况,拓拔焘重新部署了兵力,他采取了分兵围攻的办法。
姑臧城外,拓拔焘的议事营帐中,北凉国主的侄子被接见。这次营帐中只留了拓拔兄弟,还有木栾和南天几人,毕竟拓拔焘也不想自家事被外人知道。
“沮渠祖城,你说说,为何是你出城来降,你的叔叔人呢?”沮渠祖城一脸尴尬:“回皇上的话,我的叔叔此时并不在都城中。”
木栾了解这段荒唐的历史,当然知道沮渠祖城接下来要讲什么,禁不住发出笑声。除了沮渠祖城一人慌乱的以为木栾会被拓拔焘责罚,其他人却没有反映。
“木栾,你笑了就要说明原因,不过,这样吧,我也不偏心,你和沮渠祖城两人各自写下来自己想说的话,我来看看有多少出入?”木栾撅嘴,拿起拓拔焘案上的笔就刷刷的写了起来,沮渠祖城虽然纳闷但也如实的写了下来。
两人写好的都交到了拓拔焘手中,拓拔焘一开始还蛮高兴的样子,等看完两人写的已经没有了笑容,换上的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
“这斯!真的不想活了是吧,本还想看在武威公主的份上绕了他,他去如此荒淫!”
怎么回事?拓拔兄弟和南天将拓拔焘仍在地上的纸张拿来一看,顿时也是脸色大变。沮渠牧犍居然在北魏大军来临之际,带着一些宠幸的大臣去了酒泉,去与李氏寻欢作乐了。这时正好士兵传来消息说平西将军已经将自己原有的部下都招来,算来也有三万余多人,拓拔焘听闻后也不在迟疑,立刻下旨即刻攻城。
很快的,姑臧就被拓拔焘的大军拿下了,拓拔焘乘胜追击,迅速的拿下了凉州、酒泉。在酒泉作乐的沮渠牧犍得知城池已经被北魏攻下,便叫大臣们把自己捆绑起来,亲自率领文武百官足足有五千人列班出降。
拓拔焘看着将自己捆绑像个粽子的沮渠牧犍,不与其语。
“找出李氏,我到要看看这个狐媚的女子如何了得?”拓拔焘一声令下,士兵们全体出动,很快的就在某处找到那个李氏。李氏被带到拓拔焘面前时,已经吓得花容尽失。
“哼!就这么个女子还能将你这个北凉国主迷得如此地步?沮渠牧犍,你倒是风流的很啊!”沮渠牧犍趴在地上不敢答话,这时不敢他说什么,都会招来灭顶之灾。可是,那个李氏却确实了得,这会已经恢复了自己的神志,居然还妖媚的对着拓拔焘:“李氏见过皇上,奴婢的才能如何,也要皇上一试才知啊,还望皇上怜惜!”
拓拔焘看着李氏卖弄风姿的模样也不是十分讨厌,可是他不小心撇了木栾一眼,看到木栾冷眼看着自己,那里还顾得上眼前这个确实还有几分姿色的李氏,吓得都差点出声跟木栾作解释。于是冷脸一声怒斥:“还等什么?给我立刻砍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子。”
随后拓拔焘便将沮渠牧犍带走了,木栾他们也不便再跟着拓拔焘。木栾站在城墙上看着这个富饶的地方,心中感叹,又一个国家就这样灭亡了,北凉历39年灭亡。
北凉被灭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平城,这个消息让有些人忧,也让有些人喜。武威公主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还是有宫女议论时被她听到了,拓跋焘虽是她的皇兄,但是也是一国之军,沮渠牧犍的生死都由拓跋焘来决定的。
窦太后几次来探望武威公主时,都发现她的魂不守舍。
“公主为何不高兴?是不是回来以后宫女们怠慢你了?还是小公主那里惹你不高兴了?”武威看着远处正在玩耍的小公主,摇头:“多谢太后关心,武威没有不高兴的地方。”
“那就好,你好好调养,什么缺了尽管跟我说,我先回去了,有时间再来看你。”窦太后心里明亮,看来要等皇上回来,武威才能高兴起来吧,只是武威夫君的事情应该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吧。窦太后怜惜的看着死气沉沉的武威。
拓跋焘班师回朝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这段时间内,拓跋焘在姑臧待了就有十天时间。姑臧的土地富饶,水草肥沃,刺激了拓跋焘,之前因为李顺对武威公主下嫁北凉有功,他才一直十分器重他,可是没有想到这厮平日说的寸草不生的北凉竟然如此富饶,一想到这些,拓跋焘就恨的牙痒痒。
回北魏的路上,沮渠牧犍是一直被囚禁的,有了赫连昌这个前车之鉴,拓跋焘不会再放任亡国君主跟其他人有任何接触的机会了。所有跟着沮渠牧犍的大臣们都被拓跋焘下令赐死了,目睹这一切的沮渠牧犍明白自己再也没用任何可能去做白日梦了。
拓跋焘回到北魏就谁也不接见,沮渠牧犍的事情一直就那么搁着。武威公主几次上殿都没有见到拓跋焘,心中已经十分焦急。武威求助于窦太后,可是窦太后得知北凉情况后就也不愿再提了,如果早几年除去这个北凉,武威也就不会变成这样的。
拓跋焘带着宗爱独自一人来到平城街市上的一家小酒馆,没有想到和拓跋兄弟们遇上了。看到拓跋焘心不在焉的模样,拓跋丘和拓跋齐心中明白,木栾的不在让他食不知味。
“花将军回平城就直接回了南郊,听说孙大将军的身体抱恙。”拓跋齐喝着小酒看着拓跋焘。
“孙将军有没有大碍?你们有没有回去看过?”拓跋焘心细的问道,拓跋丘插嘴:“无大碍,你不用担心,木栾走之前说了不想你有事烦她罢了,啊!疼,齐,你掐我干吗?”拓跋焘听出意思来了,“真的,我有那么让兰兰烦心吗?”
拓跋齐和拓跋丘两人喝酒谁也不答话,在北凉的几天,拓跋焘几乎每天要召见木栾三次,每次还不分白天,黑夜的,木栾一直都忍着没有发作,所以一回平城,听说孙大将军有事,就立刻回了南郊。
看着拓跋焘悻悻然的离开,拓跋兄弟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发作,木栾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不管怎么样都无法让拓跋焘发怒。拓跋焘一回到宫中,就碰到了一直等在他寝宫外的武威公主。
“武威怎么不回去休息,跑我这里来干吗?”拓跋焘看到武威单薄的身子很是心疼,拉着她走进自己的寝宫。
“还不给公主上杯暖茶,怎么这么手脚不麻利?”拓跋焘借题发挥,宫女们惶恐的忙绿起来,“公主找我有什么事情?”拓跋焘体贴的给武威披上一件外套,武威犹豫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定了定心最后还是说了:“我找皇兄是为了我夫君沮渠牧犍的事情,皇妹知道这事很棘手,还望皇兄念在皇妹这一身残疾,能不能将我夫君放出来?”
拓跋焘没有说话,说老实话,他是真的不想再发生赫连昌的事情了,这回还是武威公主的夫君,如果几年以后又再次重蹈覆辙,对武威的杀害还要大。
“这个,武威,不是皇兄不愿意,只是赫连昌的事情已经让为兄不敢相信了。”
武威公主一听拓跋焘这么说,心中的希望也就被浇灭了。
“皇妹知道了,多谢皇兄不杀我夫君,皇妹心中有数,皇兄已经很仁慈的对待这件事情了。”瞧着武威哀伤的离开,拓跋焘心中又有些于心不忍。
第二日的早朝上,大臣们都纷纷上奏要求拓跋焘立即将沮渠牧犍处死,以防未然。拓跋焘认真的听取大臣们的建议,但是却不做任何解释和回答。古弼和崔浩知道皇上对武威公主可是比对西宫公主还要上心的,这件事情可是不能瞎搅合的,于是两人难得默契的谁也不多说话,这下其他大臣们也不敢再多加议论了。
下了朝后,拓跋焘就来到了武威公主的寝宫中,“皇伯伯好!”小公主的甜美的声音感染了拓跋焘,“来,让皇伯伯抱抱,乖孩子。”
“皇伯伯,娘亲说我过几天就可以看到我父王了,真的吗?”小公主的天真让拓跋焘于心不忍。
“皇兄,你来了?”武威公主的气色看起来不是太好。
“武威,身子又不舒服了?”拓跋焘放下小公主,扶着武威做到石凳上,“不碍事,皇兄,今日怎么有时间来看皇妹了?”
“今日朝堂上大臣们纷纷上奏要求处置沮渠牧犍,不由就想起你来,就来看看你了。”
武威公主一听拓跋焘说起自己的夫君,脸色就更加差了。
“多谢皇兄挂念,皇妹已经不敢再奢求能让夫君活下来,只恳求皇兄给我夫君留一具全尸,还望皇兄成全。”说着,武威公主抱着小公主就掉下了眼泪。
拓跋焘安慰了武威几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从武威公主寝宫出来,拓跋焘又去了关押沮渠牧犍的地方,沮渠牧犍看到拓跋焘来到自己跟前,还想着自己应该是时日不多了,当下也没有跟拓跋焘说话,就等着拓跋焘宣布自己的死期。
“沮渠牧犍,住在这里如何?”拓跋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沮渠牧犍,“多谢皇上对我的关心,罪臣住的很好,不知,武威公主最近身体可还好?还有我的小公主?”沮渠牧犍平淡的说着,拓跋焘也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看来无须我再多说什么了?这样,武威想见你一面,你可愿意?”拓跋焘仔细瞧着沮渠牧犍的反应,沮渠牧犍还是那副已然要死的样子看着拓跋焘回答:“多谢皇上,自然我要与武威见上一面的,还有我那苦命的小公主,我也要当面向武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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