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皇后抓紧木栾的手,激动的继续说:“花将军舍弃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依旧义无反顾的默默做着皇上的臣子?请问有谁能做到?”武威公主和左昭仪也走到木栾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武威公主高声控诉着:“如果还有认为花将军不对,那也同样否定了我们这些为了自己国家而去和亲的女人。难道你们能代替我们去和亲?如今我能够安然的回到北魏,也是辛亏有花将军在,那时你们在哪里?”
皇上都已经表态,连后宫中的女人们都站出来为花将军求情,谁还能再说什么?崔浩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辩解,也只好作罢。赫连皇后看到目的已经达到也就和武威公主们一起退出了朝堂,她们相信皇上接下来会将一切都安排好的。
木栾没有想到赫连皇后会为她求情,还有武威公主也是。她百感交集的看着那她们来的突然,又走的悄然。拓跋焘回到龙椅上,俯视着殿下的所有大臣们,他在期待什么?
大殿上悄无声息,大臣们有很多的顾虑,古弼也是,崔浩也是,还有其他大臣。木栾环视了一圈大殿上的所有大臣,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回避了她的眼神。木栾明白,如果自己执意要与这个社会抗衡,这条路还要走很长。
“皇上,微臣花木栾请旨!”木栾再一次单膝跪在地上,拓跋焘皱眉,木栾今天已经跪了好多次了,她还要做什么?“说来听听,反正这朝堂上也就我和你两人而已!”拓跋焘说的话很刺耳,大臣们依旧都低头不敢看,谁也不敢反驳。
“兰贵人的事情,我认为五年就已经结束了。皇上,你听我说完好吗?”木栾阻止拓跋焘又想说什么,拓跋焘起身又坐下。
“后宫真的不适合我待的,我的个性太要强了,皇上应该也深知,木栾对天发誓,民女魏木兰终身不嫁。只求皇上能让木栾回去照顾爹爹。”
终身不嫁?这个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值得吗?拓跋焘和所有大臣都盯着木栾,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木栾接着说:“微臣知道此事甚难,所以我不可能进到后宫,也不可能再待在军营中,如果皇上认为木栾还是个可造,可用之才,不妨将我发配到一个地方。”
拓跋焘以为木栾是要跟拓跋齐一起回漠南,心里又不是滋味:“你说说看,你自己想被发配到哪里?”木栾起身看着拓跋焘,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花谷!”
拓跋焘猛的从龙椅上跳到木栾面前,狂暴的抓着木栾的肩膀摇晃着:“花谷?既然你不能忘记过去,为何要回到那个地方?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兰兰,你是在惩罚我吗?还是你要提醒我,在那里我做错的事情?你一定要这么残忍对待我吗?”
拓跋丘抓住拓跋焘的手臂,拓跋焘醒悟过来,自己太冲动了,怎么能在朝堂上这么说?“爱一个人,就一定要拥有吗?那里有我无数的回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只想用我余下的下半身做我想做的事情,皇上,我从来就不属于任何人。”木栾受伤的表情落在拓跋焘眼中,他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你不能留在平城吗?你想要什么,你想怎么做,我都能答应你,你为何一定要去那里?”拓跋焘的口气很无奈,难道自己不管怎么努力都不能让木栾回心转意吗?“木栾不能自私的只为自己考虑,皇上是一国之君,将来的宏图大业的事迹上难道要留下这一笔不清不楚吗?”木栾不知道自己的劝解能不能让拓跋焘释怀,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不容置疑。
颓废,失落,各种心思都表露在拓跋焘脸上。他开始恨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自己是一国之君?居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能留在自己身边,他看着满朝大臣们泰然无声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怨恨。
“好,好!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了,花木栾接旨!”拓跋焘坐回龙椅上心力交瘁的开口喊道木栾的名字,心痛的看着木栾又一次跪在自己面前。
“花木栾接旨!”木栾低头趴在地上等着拓跋焘的宣判。
“撤去花木栾大将军在南郊的职位,但封号依旧保留,每月俸禄一样不变。为了百姓能明白这其中原由,我在此也特别加封花将军称号为‘孝烈’大将军,花将军以孝为先,为国效忠,之前漠南之事魏姓已经被追溢,如今魏姓不可再用,花姓不变,木栾名改回原来木兰名!‘孝烈’大将军花木兰!”拓跋焘一口气说完,赵倪随后也从记事官手中取回圣旨交到拓跋焘手中。
拓跋焘拿着圣旨看着,赵倪递给他玉玺,可是他不愿意按下去。木栾轻轻唤道:“皇上。”拓跋焘的双手筋都爆出来了,崔浩又在一旁喊道:“皇上,国事为先!”拓拔焘狠狠的瞪着崔浩,很不情愿的按下玉玺明。
“花木兰谢过皇上!”木栾接过圣旨依旧未起身,拓跋焘知道木栾还等着要另一个圣旨。
“花将军隐瞒身份一事,我不予追究,但是朝中职位不能再留,允了花将军的请求,年关将至,特批她回家省亲,正月过后便领命去延安郡的‘花谷’。”
“花木兰谢谢皇上的宽宏大量。”木栾拿着两道圣旨才终于起身退到一旁,拓拔焘心情很不好:“我累了,今日就早些退朝吧。”赵倪扶着拓拔焘离开,大臣们也都退出殿外。木栾还有拓拔丘,孙将军,古弼,崔浩没有动身。
“花将军保重,我有时间一定会去看望你的!”古弼拱手跟木栾告别,看向崔浩的眼神十分厌恶。崔浩也没有理会,同样也跟木栾拱手告别。拓拔丘等他们都离开才走进木栾身旁:“你再留一会吧,我在殿外等你。”
木栾没有留下,看这么一会就够了。这些年自己挣扎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她迫不及待的大步走出了大殿,拓拔丘追上她并肩走出皇宫。‘皇上,花将军已经走远,我们也回后宫吧,皇后还等着呢。
赵倪小声提醒着拓拔焘,知道他一直看着木栾的背影。
“赵倪,你说我和兰兰还能再见吗?”拓拔焘像孩子般的期望着,赵倪安慰他:“皇上一定能再见到兰贵人的,她将来去的地方,皇上不是也去过吗?等过些日子大臣们都渐渐淡忘了,皇上何时去见兰贵人都是无妨的啊。”拓拔焘听到赵倪这番话,心中大喜。
木栾和拓拔丘一起回到了平城的住宅。
“木栾,我去跟木莲她们说一声去,至少也要准备一下啊。明天你再回去吧,我想魏叔也一定想正式的给你接风的,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晚对吗?”拓拔丘劝解着木栾,木栾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明天等你安排好,我再回家。”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拓拔焘坐在偏殿里看着手上的这首诗,这是夜鹰从木栾的宅子里取来的,是木栾未写完丢弃的。纸上还留有片片泪水痕迹。夜鹰说木栾写完之后大笑就丢出了窗外,然后便独自一人去了街上的酒馆喝酒。兰兰,你这又是何苦啊!拓拔焘唤来赵倪吩咐下去。
拓拔丘带到魏府的消息让人激动,早上拓拔齐就赶到了魏府告诉他们,木栾要退职告老还乡的消息。大家已经忐忑不安,战战兢兢的等了一天,终于从拓拔丘处听来了这么好的消息。魏府一家欢喜的无法言语,一下子整个魏府热闹起来,他们的热闹惊动了附近的邻居。纷纷上门询问,这时的魏父不再隐瞒木栾替他从军的事情,将以往的一切告诉大家,他真的是太高兴和自豪了,他的女儿明日即将荣归故里。
第二天一大早,魏府就又忙碌起来。魏父指挥着木莲和魏雄,又是穿衣打扮,又是杀猪做菜,招呼邻里乡亲们。魏父站在魏府门前翘首等待着,拓拔齐和拓拔丘陪在魏父一旁一同等待着木栾的回来。
木栾因为昨晚喝的太多,居然醉酒睡的昏昏沉沉。外面的敲锣打鼓声吵得她无法再蒙头睡觉,只好起身开门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门刚一打开,宗爱就急忙闯进来并且将门又关上。
“宗爱?你怎么来了?”木栾莫名其妙的被宗爱推进了房间,还扔进来一大堆衣服。
“皇上说,花将军回家不能太寒酸了,让奴才来伺候大将军更衣,外面将军的战马也已经准备好,还有你的部下都已经从南郊召回,都在外面等着,将一同与将军回去,请将军快些准备。”
屋里没有了声音,宗爱退出宅子站在门外和将士们耐心的等待着。不一会,木栾便穿着她的将军战服出现在大家面前。战服上的血迹还隐隐可见,这是她的战功,战绩!拓拔焘为她想的做的很多。
“将军,我们与你一同回家!将军,我们与你一同回家!”木栾的鼻子酸酸的,她无法说出任何话来,跃身上马带着自己的部下们奔向自己的家。
魏父站在自家门口已经等了很久,还没有等到木兰的回来。木莲怕爹爹站久了累着,便也陪着他一起望着远处等待着木兰。
“木莲,二丫头怎么还没有回来啊?你看,家里这么多人,要是今天她不回来了该怎么办好?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又要她去哪里?”魏父絮絮叨叨的讲个不停,木莲宽慰道:“爹爹不用担心,木兰一定会回来的。”
拓跋齐和拓跋丘在一旁都没有说话,他们也怕拓跋焘会突然不允木兰的归来,变数也是会有的啊。正在大家都紧张的等待时,远处的敲锣打鼓声由远而近。
“爹爹,你看那是木兰行军的军旗,看,‘花’字军旗!”木莲眼尖的看到了远处的旗帜。
魏父抓紧了木莲的手,激动的不知要说什么好。
“是二丫头,她回来了。她终于回来了。”木栾一马当先的骑马走在军队的最前面,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羡煞旁人。有多久自己没有回到这个家了?整整十二年了吧。木栾勒紧缰绳下马走到魏父面前,轻轻的喊了一声:“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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