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脚乱的拨过去,那边才一接通,我就开口了:阿彦妈妈吗?阿彦现在发烧了,烧得很厉害,你能来一趟天泰世界城13幢吗?或者我让人过去接你?
她那边很吵,我听不见她的回答,把手机拿近了,调到最大声,无意识的看过显示屏,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的,竟然设置了联系人,而那两个字,我那样熟悉。
——阿蛮!
阿彦的妈妈怎么会是阿蛮?我的脑子轰然一声,七年前林牧白从东宫把我带走,彼时阿蛮恰在现场,她一直都知道我和林牧白之间的关系,为什么还会和他纠葛不清?
我把阿蛮当姐妹,最好的姐妹啊,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明明知道林牧白和我结了婚,为什么对我只字不提?甚至还和他们父子一起排练平安夜的派对节目?
我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不知道是愤怒还是难过,总之心口憋得厉害,手一抖就按了挂机。
阿彦拉住我的袖子:妈咪,我妈妈没接电话吗?妈咪,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我失魂落魄的夺门而出,大声的喊着方姨,请她帮忙照顾阿彦,一个人回了卧室。
我很想把这些关系理清,可是头脑里的思绪混乱得就像一团毛线,找不到头,只会越扯越紧。我想起这么多年,大我三岁的阿蛮一直单身,我想起她开着乐都这样的场所,却没人敢动,如果不是有着像林牧白这样强硬的后台,她如何能经营到今天?
我趴在床上,心里堵得厉害,却偏偏找不到发泄的方法和出口。手机又响了几次,可现在纷乱的我根本不想听,也听不进去任何的解释。把身体放松,把脑袋放空,我对自己说,我去睡一觉,睡过了这觉一切就可以回到之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隐约听见罗医生的声音,说是阿彦高烧不退,还伴有咳嗽,他今天带的药不够,最好是能及时送他去医院。然后就听方姨来敲门:夫人,夫人!
即便精神再怎么不济,孩子是无辜的,我说马上送阿彦去医院。
在车上又打了林牧白的电话,没想到这次一打就通了。林牧白说,阿彦病了?
显然,他和阿蛮通过电话了,林牧白,你说你爱我,可你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跟我说清楚,甚至还跟我说着六年来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我咬着牙,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说,是的,罗医生看过了,不过带的药不够,我正把他送去仁和医院,你忙完了的话就过来吧,我有话……
林牧白没等我说完,就回答说,好,我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马上拐过来。
看着挂断的手机,我自嘲的笑笑,也是,现在是什么时候?阿彦病成这个样子,我还要质问他当年发生的事情吗?
咬着唇,目光看向车窗外,罗医生喊了我两遍也没有听见。
罗医生推了推我说,莫小姐,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别担心,孩子送去及时的话,不会有事的。
我说嗯,谢谢你罗医生。为自己心里的想法感到汗颜,阿彦还在生病之中,怎么说我也该放开那些事情,全神贯注在阿彦的病情之上。
在罗医生的帮助下,阿彦很快就接受了治疗,送到病房,挂上了点滴。
医生刚走,林牧白就来了,一起进来的,还有阿蛮!
阿彦许是被烧得难受,呓语着动了动,小手上擦着的针管隐隐有碰动的迹象,我正要起身去制止,阿蛮已经早我一步冲了过来,扑到床前。
我移目去看林牧白,他的领带被扯松了,显然也是听到了阿彦生病的消息,着了急了。
这算是一家三口到齐了吧?那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我拿了包包,对罗医生说,罗医生,我们出去谈谈阿彦的病情。
林牧白试图抓住我,但我想要和罗医生谈阿彦的病情也没有不妥之处,他伸出的手落下,缓步走向阿彦的床前。
出了病房门。罗医生说,莫小姐,你的脸色那么不好,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说,这几天的确有点不适,估计是贫血了。也好,罗医生方便顺路送我回去么?
上了车,我仍是目光望着窗外,罗医生也没有开口再问我什么,把我放在大门口,方姨正等在门边,见了我着急的问阿彦怎么样了。和罗医生告别,两句话和方姨交代了阿彦的情况,推说身体不舒服,要去睡一下。
却哪里睡得着,一闭上眼就会想起林牧白和阿蛮一起站在病房门口的样子。一个是我爱的人,一个是我从小到大的闺蜜。原来之前看别人说闺蜜会和自己的男人走在一起,是真的。以前偶尔听到这样的事情也只是一笑置之,心里是站在友情这一面的,可如今,真正遭受了这种情况之后的我,又该如何自处?
忍不住给真真打了个电话,才一接通,就听见她的声音明快之中透着娇媚:墨染染,你这么晚打来是要作死啊?
听到她的声音,心情稍微好了些,我骂她:现在不能打吗?难道你正在偷情?
这不像是我会说出来的话,真真愣了一下之后,很快大声的笑起来:墨染染,你是神算啊?一猜就中!
真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单从我的一两句话或是一两个反常的表现就能知道我的不同,故意用了这样夸张的语气,不过就是为了让我知道,有她在,我可以尽情的诉说。可和林牧白之间的事,我却从来也没有跟她诉说过。
我说:你真偷情?小心石浅华休了你!
真真说:啊,那你现在赶紧打给他好了。
我正待再说两句,耳尖得听见她那边有个男人喘着气问:石浅华是谁?
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宁真真她刚跟我说的不是故意逗我,她真的在偷情?
宁真真说:墨染,出了什么事?
已经听不见那个男人的声音了,应该是换了一个地方给我打。我说,还是不耽误你偷情了,我先去睡了。明天见个面吧。
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断了别人的好事,难怪真真会说我作死,果然是在作死!
真真说,你没事吧?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现在过去?
一瞬间,热泪盈眶,曾几何时,阿蛮对我也是如此,我拖着行李站在她的门口,每次都无条件的收留我,陪伴我度过青春期叛逆与孤寂。
真真,你可以陪我多久?
这本来是心底里的话,却不想,竟然问出了口。那边沉默了片刻,才听见了她的声音:墨染,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我说不用,我没事。只是有点晕,不太舒服。想先睡了。
真真说,你真的没事?林牧白呢?你头晕他怎么也不管管?
我说他在公司忙还没回来。
真真说,那行,你好好睡一觉,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
挂了电话,才见屏上显示着三个未接来电。都是林牧白打来的,然后就听方姨敲门的声音:夫人,你睡了吗?
也许是林牧白把电话打到家里让方姨来看看我的,到底还是不想让人担心,隔着门说,躺下了。方姨说熬了姜汤,让我喝了再睡。我说又不是淋了雨,我就是有点晕,没什么大事。方姨还是执拗的要我喝。
才喝完,手机里就有短信进来,是林牧白的:晚上恐怕不能回去了,你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我让方姨煮了姜汤,你喝了再睡。阿蛮的事,我明天和你好好说。
的确也该好好说说,这一刻,我竟然这么的在意。可如果不是阿蛮,换作是别的女人,我又会介意到这种程度吗?
没有回短信,倒头就去睡了。一觉到天亮,夜里梦境纷乱,又是阿彦指着我说:你滚,你不是我妈!又是阿蛮指着我说:莫小染,你说什么?他不爱我?的确,林牧白不爱我,可那又怎样?他不是还和我有了孩子?转眼,又是林牧白说,莫小染,你别这么小家子气,我和阿蛮那都是过去了。
因为梦太多太乱,此时只觉得浑身乏力,倒像是真的感冒生病了一样。也许一个人的精神状态很轻易就会影响到身体吧。正要下楼,就听车声传来,原来是林牧白回来了。
阿蛮抱着阿彦进来,在方姨的引导下上了楼,把阿彦放下,又下楼来。而我,正和林牧白无声的坐在客厅里。我没有躲也没有避,因为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林牧白和阿蛮究竟是怎么开始的?是阿蛮很早就爱上了林牧白,还是林牧白酒醉之后种下了阿彦这棵种子?
阿蛮并没有和我坐在一起,换作以往,她一定是会选择和我挤在一起的。
我一人坐在长沙发上,林牧白和阿蛮分别坐在我的在右两侧,好讽刺的三足鼎立的局面。
我没有想开口,今天坐在这里的唯一的目的,不是开口质问,而是安静聆听,尽管我也很想质问,但和林牧白的相处,一直以来我也不是那样质问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让我相信着,他会给我一个解释,而只要他说,我就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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