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的哪样?阿彦叫你妈妈!我看着她,却仍然没有问出口,因为不想争吵,我只想听到事情的真相。
我等着她的下文,她却看向林牧白。
这般默契,不是我想像的那样么?
林牧白起身离开,不过片刻,就从楼上下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档案袋。
把档案袋递给我,也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这里面的会是什么?颤抖着手去拿,竟然是一张出生证明,阿彦的出生证明。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他的出生日期,精确到秒,记录着他的体重,精确到克。
我抬起头看向阿蛮,眼里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阿蛮点头:小染,阿彦就是当初你生的那个孩子!
我喃喃的说,怎么可能?
我的孩子不是在六年前就死了吗?是阿蛮你告诉我的,一出生就死了的,怎么可能还活着?怎么可能还和我呆在一个屋檐下,叫着我妈咪?
我说不出一个字,缓缓看向林牧白。
他终究是站了起来,走近我,把我拉进怀里。
我把他推开,执拗的盯着他看,再看向阿蛮,我很想知道他们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我和阿彦在一起,却像隔了天涯一般的?
怎么可以这样?我最好的姐妹,怎么可以在我生完孩子,快要死去的时候还狠心的告诉我,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了呼吸?
我最爱的男人,明明找到了我们的孩子,看着我和他日夜相处,却只字不提他和我的血缘关系。他们到底还想要怎样对我?
忽然觉得这世间的事很可笑,可笑到你一直追逐的东西就在眼前你却浑然不知,可笑到你一直介意忌妒的孩子他妈竟然就是你自己!
出生证明那样薄薄的一张纸被丢在地上,我拔腿奔了出去。
我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在我认定阿蛮和林牧白有染并且生下了阿彦这件这事情之后,竟然出现了这种狗血的变数,我很难想像也很难欣然的接受。
我不知道林牧白或是阿蛮有没有追出来,只是拼命的跑,也不知道究竟想跑去哪里。其实我这样不冷静的行为是很不恰当的,就像十年前,我也是这样冲出去,差点被林牧白的车撞到。我知道这样不好,可到底是控制不住。
出了天泰世界城的大门,我才拨给真真,问她在哪里。
见了面,真真说,你昨晚到底是闹哪样?
见我呆呆的,正了脸色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说,宁真真,你有想过突然某一天,有人告诉你,你有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吗?
不对,我纠结的不是这个,而是明明我以为孩子不在了,突然之间冒了出来,告诉我这六年我都和他错过了。
真真说,墨染,你别告诉我阿彦是你的孩子?
我点头,她惊讶的跳了起来,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你的孩子出生就没有了呼吸吗?你不是还为此得了抑郁症?我还记得你那个时候才二十岁,放风的时候,我还怕你那瘦弱的身子被风刮走。怎么?孩子还活着吗?
我说是的,我看到了他的出生证明,身高体重都一清二楚,难怪我第一眼见他,就感觉很亲切。
真真说,这是好事啊墨染染,你干嘛这样一副死样子?话说,昨天晚上那么晚接到你的电话,我还以为是你被林牧白给赶出家门了呢。
昨晚?昨晚我的设想是阿蛮和林牧白在一起过,并且生下了阿彦,可如果阿彦是我的孩子,那么林牧白和阿蛮就没有任何关系。说来说去,似乎都该是我占了赢数,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这么不舒服?
真真说,你是太在乎阿蛮了,也太在乎林牧白了。墨染染,我以前就说过你,太重感情是会受到伤害的。看吧,被我说中了。
我说是啊是啊,你说中的事情还不只一件两件呢。
真真说,好了,别纠结了,你这样跑出来,林牧白和阿蛮估计都要担心死了,阿彦还生着病呢,快回去吧。好好听听他们怎么说。就算阿蛮骗了你,可到底人家也不计回报的替你养了六年儿子,从一个婴儿养到这么大还这么健康,你不该知足么?至于林牧白,你自己回去听听他说什么吧。
真真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我告别了真真,才转过身,就见林牧白的车停在不远处。回头去看真真,她朝我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一步一步迈近林牧白,隔着摇下来的车窗,我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牧白说:我们登记之后的第三天!他燃了烟,手搁在车窗外,弹了弹烟灰,问:是上来说还是我下去说?
我站在车外没动,他推开车门下来,倚在车身上。真真已经走远,冬阳懒懒的洒下来,经过树叶的筛选,没有半丝温度。这样大的风,估计会有雨吧。
我扭头去看他,语气问得很平淡:你怎么忍心骗我这么久?
林牧白皱了皱眉,似乎不能接受我对于他的欺骗的认定。他说:我不忍心!可是莫小染,你知不知道我这样隐瞒又有多辛苦?
眼前的男人不像是平日那个霸道的男人,他的目光泛着忧伤。
我不解,又开始了各种猜测。好在林牧白在我形成各种猜测之前,告诉我隐瞒的原因。
那天早上我在签那份结婚协议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以及这段日子以来的相处,都让他觉得很疑惑。于是对于过去六年我的一切进行了调查,凌晨来的那天,恰巧出了结果。
“莫小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我告诉你我很开心的事?”他把烟扔在地上,慢悠悠的踩灭了,才又缓缓的开口。
那天晚上他送凌晨去他的旧公寓,回来接我的时候接到信息,我这六年来的点滴他都查得一清二楚,甚至还知道我曾经为他生了一个孩子,而孩子就在阿蛮那里。
他以为我不愿意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所以单独去找了阿蛮。阿蛮的回复是,莫小染恨林牧白,根本不想要他的孩子,孩子一出生就要送到孤儿院,是她把孩子留了下来。
听到这里我很惊讶。阿蛮明明知道我有多想这个孩子,明明知道我有多爱林牧白,可为什么还要这么说还要这么做?
林牧白说:莫小染,我不敢告诉你阿彦是你的孩子,我带你去小岛见阿彦,看见你抱着他很开心很温馨的画面,我还想着你是爱他的。可当我提出要接阿彦回家的时候,你却一口否决,我只能隐瞒这个事实。
林牧白说:莫小染,我让阿彦和我们住在一起,像一家人一样。好几次我都想告诉你,可你做的那些事,一次比一次让我寒心。你吃避孕药,你不想要我林牧白的孩子!即使我们六年前的误会解开,我故意忘记带套,你还是会告诫我,你提醒着我,你不愿意和我有孩子!
又点燃了一支烟,吞云吐雾了一番之外说:莫小染,现在你知道阿彦是你的儿子,你有什么感受?
我伸手搓着脸,然后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双眸:林牧白,你不是查到了我的一切么?你难道没有查到我为了生这个孩子,差点死掉吗?你难道没有查到我得到的消息是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没有了呼吸吗?你难道没有查到我得了产后抑郁症,在监狱里快要疯掉吗?
林牧白,你到底有多爱我才会有多怕我不愿意跟你生孩子?我一步一步的退开,我们的爱原来只能互相伤害吗?
我看见他的眸子开始的震惊,而后的疼痛,最后的惊慌。他朝我奔过来,我却退得越来越快,继而转身奔跑。
而路的尽头,阿蛮在等着我。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要怎么面对眼前的女人。曾经我把她当成姐姐,曾经我把她当成避风港,曾经我和她无话不谈,曾经我认为我们永远不会变。可是,她却抢了我的孩子,对,她是抢匪,我的孩子才刚出生,她就把他抱走……
“小染,”她开口叫我,站在马路的对面。
狂风呼啸,蓄积已久的雨终于像一个巨大无比的网撒落下来,我往后退,找到避雨的地方回头望,林牧白站在几步开外,似乎知道阿蛮有话要对我说,并不走近,雨打落下来,一点一点改变了他衣服的颜色,一点一点湿透。
往前看,车流来来往往,暴雨倾盆而下,阿蛮的刘海被打湿,外套没有扣紧被风吹起,就像小时候我们所扮演的大侠穿着披风不畏风雨朝我而来。
我不想躲,想听听她的说法。为什么要背弃我们多年的友谊,狠心对我这样的伤害?
最终穿过车流站在我的面前。
我双拳紧握,而她却一脸轻松。
刘海湿湿的撇在额头一侧,看上去平白老了几岁一般。她本就比我大三岁,过早的接触社会,不规律的生活,都让她历尽艰辛。这一刻这样湿淋淋站在我面前的阿蛮,让我想起了当年的那个人,她说,莫小染,你是好女孩,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学还是要上的。姐有钱,就是没有,姐也会去赚!她说,莫小染,我们相依为命令吧。她说,莫小染,我们一起去流浪吧。
那样的阿蛮是为什么要把我的孩子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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