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多想问,比如当初究竟是谁让石浅华给我那个装着他“骨灰”的瓷瓶的,比如卡尼尔大夫死了,他的手术又是谁给他做的,现在完全康复了吗?
可到底我什么都没问,他现在回来了,就在我的身边,还有什么值得我去关注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牧白伸手揉上了我的发,低低的喊了一声:莫小染。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闷闷的应:嗯。
他又喊了一句:莫小染。
我也应了一句:嗯。
连着又叫了几句,我丝毫不觉得厌烦,倒是一遍一遍应得更大声,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他这样喊我的名字动听。
他把我抱起来转圈,从我刚刚看见他开始一直皱着的眉终于松开,脸色也很柔很柔,映着夕阳,俊逸得惊心动魄,削薄的唇染着夕阳红,引得我低下头,把唇印了上去。
“先生,夫人现在可经不起你这样大力的抱着转圈!”阿群进来了,许是撞见了我亲吻林牧白,脸色微红。
林牧白把我放下来,目光落在我突起的小腹上,看着我问:我们的孩子?
我点头。
林牧白重又双臂拥住了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声音里带着惆怅:莫小染,对不起!
我摇头,用轻松的语气说:宝宝知道这他爸爱他妈的表现,怎么会不高兴闹脾气呢?
林牧白说:笨女人,我说的不是那个!
我诧异,就听他无限惆怅的声音说:莫小染,我忘了我们的曾经!
我想哭,最后却是扬起了笑脸:你没有忘,你谁都忘记了,可是还记得我。林牧白,谢谢你,你太了不起了!
是的,你不该说对不起,该我对你说谢谢。如果你不是那么牢牢的记住了我,如果不是和我心有灵犀让我梦见你,或许我们这一辈子就只能这样错过了。
我回抱住他说: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就算忘记了又有什么关系?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去谱写更多的故事。
修长的手指弹了我的额头一下,男人带笑的声音说:你一直是这样文艺女青年的形象吗?
我回以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既然不记得以前,那就不要记得好了,往后看,一起携手的未来会有更多美丽的记忆。
有门铃响起,阿群来报说:先生、夫人,是穆先生来了。
林牧白虽然不记得我们之前发生的事,也不知道穆流风是谁,但听到穆先生这三个字的时候,还是眉头一拧,瞪视着我。
我握住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穿插进他的,然后紧紧的扣住,缓缓的转身。
穆流风就站在玄关处,眼睛里的惊讶一闪而逝,转而优雅轻松的朝我们走近,目光最终落在我们紧扣的十指之上。
我说:穆流风,不用找了。他回来了!
林牧白拧着眉头看他,很无礼,也很冷漠的那种打量,明显的带着敌意。
穆流风说:那就好。又对林牧白说:林先生,恭喜你回家!
林牧白不领情:我回自己家有什么好恭喜的?
不再看他一眼,转而对我说:莫小染,我饿了,想吃糖醋鱼,你给我做!
我愣了愣,不是记不得了吗?怎么还记得糖醋鱼?到底也不忍拂他的意,他现在人都在身边了,经历过这样的失去之后,还有什么不能为他做的呢?
我说:好,那你陪穆流风坐一会儿。
林牧白皱了皱眉,勉为其难的答应。
阿群早就把鱼弄好了,正在腌制。我担心现在的林牧白又回到了之前认识的那个样子,丝毫不给别人面子,不知道会怎么给穆流风难堪,于是偷偷的出来看了看。
林牧白答应会陪穆流风的,结果他也没做错,的确就是陪着穆流风坐着,只是脸沉得像是锅底一般黑,眉头皱着,一言不发。
穆流风仍是一脸温和,对于他的无礼并未有半点计较,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着,似乎正在看什么网页一般,偶一抬头,就看见隔着几米宽的草坪,我正自厨房的窗户张望着他们。
他朝我笑笑,然后起身走过来,把手机递给我看。
那边林牧白也没有安心的坐着,立马就站起来,从另一侧绕到厨房,自身后抱住了我。
穆流风给我看的,正是今天我们在步行街上演的那出“苦情戏”,不知道哪位网友无聊到把我们的照顾上传到了微博。
林牧白说:谁的拍照技术那么烂,就拍到你的头发,把脸露出来,才会知道我们多么般配啊。
我抿了抿嘴,头往后靠,哄着他说:现在让穆流风拍一张立马上传怎么样?
林牧白说:算了,我不放心他的技术!你在磨蹭什么?我真的快饿死了!
我说:很快就好了,你先出去。
他偏不让,紧紧的抱着不肯撒手,我要拿调料,他长臂一伸就够到了转而递给我。这样温暖的时光,仿佛是一杯美酒,让人沉溺其间,醉得天翻地覆也在所不惜。
偶尔抬头的时候,穆流风已经离开了,园子里的蝴蝶花开着,风过处,微微轻漾,像是随时都要张翅飞走一般。
虽然林牧白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但是回到家里之后,很多事情都完成得很自然,像是身体有自主能力一般,不须大脑支配也能找寻到一些恰当的位置及恰当的表达方式,比如此刻。
春天的夜仍有凉意,沐浴过后的男人带着柠檬香,自觉的钻进了我的被窝,一手托起我的头,把手臂放到我的颈下让我当枕。
他停止了动作,在我的额头亲吻了一下:晚安,宝贝!
以前他从不唤我宝贝的,除了莫小染就是老婆,要不就是笨女人,死女人等等,宝贝是他第一次叫我,心里像有一把小刷子轻轻的刷着,我往他的怀里轻轻的拱了拱,林牧白说:莫小染,你能不能安份一点,伤到我的宝贝怎么办?
我愣了愣,恍然,这声宝贝并不是称呼我?是称呼我们的宝宝的!
我在懊恼,耳畔却传来他低低的笑意,竟像是故意的。
我挪了挪,想要挪出他的怀抱,可到底还是舍不得。而那边,他的手臂也收紧了,不让我有丝毫逃离的可能,低低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磁性而魅惑:你再乱动的话,我就只能跟宝宝说声对不起了,告诉他爸爸很想看看他。
我脸红了。
他不再逗我,右手放在我的肩上,来回的触摸着,低低的说:莫小染,我做过好多像现在这样的梦,每次梦里都很真实,虽然你一直背对着我,我一直也看不清楚你的脸,可我感受着梦里面那样的温暖,很满足很满足。只是天一亮,睁开眼,我的床是空的,而你,又在哪里呢?
我顾不得害怕他那灼热滚烫的欲望,小心翼翼的心疼着他,回身抱住他:林牧白,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我眼睛发胀,双手捧住他的脸,急不可待的找寻着他的唇,深深的印了上去,辗转流连,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空隙。
他贴在我微突的小腹上,抬起头来,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我。
虽然之前怀过阿彦,但那时候他不在,我也没有去了解过怀孕期间能否同房的常识,此刻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亲亲我的额头说:你先睡,我去冲个澡。
浴室里传来水声,我咬着唇,眸子乱转,最后仍是扯过被子,手抚在小腹上:宝贝,让你爸爸忍忍,我们睡觉!
迷迷糊糊中,就听林牧白正在打电话,自从他离开之后,我变得浅眠,加上又怀了孩子,睡眠质量很不好,很清醒的把他的话听了个全,然后脸红到了耳朵根。他居然问罗医生这种问题,还问得一本正经!
“好,不就是温柔吗?那是我的孩子好吧?我当然会小心!”感觉到他看了我一眼,又继续说:罗医生,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陪着我的人叫凌晨?
林牧白这是要秋后算帐的节奏吗?
“你最好尽快回J市,别为了美色误了归程!否则,新帐旧帐一起算!”
我受不了他威胁别人的样子,威胁我也就算了,对谁都用这一招难免会把人际关系弄得很糟糕,更何况罗医生还是陪着他去美国治病的人,我掀了被子低声劝说:你和人好好说嘛。
他看我一眼,一句话挂断了电话,扑到我的边上说:莫小染,你也听见了哦?只要我温柔一点就不会有事。
我吓得往旁边缩,可惜已经太晚了。浴袍一侧被他压住,长臂伸过来,牢牢的把我箍在了怀里。
星光璀璨,春色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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