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是甘肃本土画家着力表现的精神内涵和永恒主题。众所周知,中国西部这片土地是贫瘠的,但在它历尽沧桑的山水间,却包蕴着其他许多地域永远无可比拟的辉煌。正是这种地域文化和民族文化相互依存的积淀形式,成为西部独有的山川地貌,注入了难以言喻的人文内涵。
从兰州走向全国的著名山水画家蒋志鑫在中央电视台“东方之子·百名书画大家访谈录”中,如此回答记者的提问:“作为一个画家来说,我把自己心里要对黄土地说的话,用画来表现。”
在山水画创作方面,正如著名艺术家邵大箴先生所说,甘肃画家所处地域相对封闭,但封闭之中有“虚静”的特征。符合元明清艺术传统,有“虚静”才能有深入,在这个基础上一定能有更好的结果。画家们面对着眼前这片黄土地,找到了滋润他们生命的甘泉——绘画。于是,家乡的厚土、澎湃的大河、贫瘠的黄土地在他的笔下有了生命的激情和跃动的旋律。
的确,生活在广袤辽阔的大西北的许多画家,面对着的是茫茫无际,神秘而荒凉的大山莽原、戈壁荒漠……但在山水画家蒋志鑫及一道追求西部神韵和精神的画家笔下,那片土地却奔腾跳跃,蕴藏着激越的生命力。黄土高原养育了和蒋志鑫一样的一大批山水画家,也把他们领进了神圣的艺术天地里。而广袤无垠的黄土地、雄浑粗犷的黄土情、生生不息的黄土魂也成为他们创作的最大主题和艺术灵感取之不尽的源泉。
过去不少山水画家在画西北风情、风光时,主要以写生为主,把画家所看到的景物呈现出来,所谓真山真水真性情是也。现在,许多画家们早已不是停留在写生的状态上,而是向传统语言、向写意靠近,更加重视内心的表达和形式方面的创造了。
郭文涛是大家十分熟悉的画家。他早期在版画、油画、连环画等艺术门类中涉足探索并均有建树。自20世纪70年代初开始,他潜心中国画的创作和研究,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画风。他的作品多次参加全国和省内外展览。近些年来,尽管他担任不少社会职务,在繁忙的行政事务间仍笔耕不辍,创作出大量的各类佳作,特别是山水画。这是至为难得的。他在生机勃勃的西部美术天地间,以酣畅淋漓的西部山水画和神形超然的人物画展现出其凌厉进取的气势。面对他的《陇山烟云》等作品时,许多读者都会因他笔下的西部山水久久激动。他笔下聚焦的高原大山、荒漠戈壁、长城垛楼、小村废墟、溪流莽林、驼队雁阵等等,无不展示出一种西部特有的恢宏气韵和进取精神,即使是那些随意点染在山川间的人物或者是显示出自然灵性的动物都能很好地造型传神,捕捉到属于画家独特艺术个性的形象与心理瞬间,表达出画家与客体间难得的神通意会,捧出一个黄土高原画家对西部山水的痴迷。
著名画家刘大为曾经说,我与甘肃的几位画家较熟悉,看了他们的画后很受震动。甘肃画家所画的是自己熟悉的山川地貌、风土人情,说明他们在创作中贴近生活,是带着感情色彩去表现自己熟悉的钟爱的内容的,也反映了他们在艺术创作上日臻成熟的一面。郭文涛的山水画在继承、吸收传统国画技法,在山水画内容表现和风格式样的创新方面,在笔墨情趣的表达上都从自己独特的视角出发,找到了比较恰当的艺术语言,取得突出的成绩。
半个世纪前,老一辈的西部画家们如赵望云、黄胄等就开创了画西北风情之先河,并使其成为新时期中国美术的一大热点和亮点。而真正使之形成热点和潮流还是近20年的事,这一时期又恰恰是郭文涛、陈天铀、董吉泉、蒋志鑫、宋武征、潘瑞、段新明、张北云、曹建华、吕福周、张兴国、李鸿文、马刚、孙剑……众多的山水画家作为西部主力画家进行着艺术创作,将西部山水画创作推进到一个高峰期。在我国改革开放的新时期,人们对汉唐文化和西北景观的关注,加强了中国其他地区与西北文化的联系。近年来,画家们开始向传统语言,向写意靠近,他们更加重视内心的表达和形式的创造。以往重视宏大场面的表现,对宏大场面的表现往往又借助于机理制作的方法,转向更具体的刻画,更注重并发掘中国画的笔墨语言形式。以上画家们的山水画中那种对西北山水、风情的感觉,就生动而具体地说明了当代西部画家这种深刻的艺术转折和现代人在西北的那种独特的感受。
介绍几位山水画家
画家郭文涛所绘的《陇山烟云》、《边关深处》、《瀚海行舟》、《古道奇关》等西部山水一扫传统表现中的浑黄、单调与苍凉,蓬勃着一种昂扬向上的生机和气势雄伟、壮阔豪放的情致。画家十分注重东方情韵与现代美感的交融。他精准的写实技法中不乏文人画笔意,沉重中显出灵动,丰满中透出空灵,幽邈间流出动荡,蕴籍里传出狂放,甚至在看去是不经意的皴擦点划间,均富有浓郁的诗意。这些作品耐看耐品,置身画中,会隐隐感到画意透露出西部山水和人物在久远时空间所传递的某种禅机。画中无论是用苍劲的枯笔皴擦,湿润淋漓的披麻皴,干湿兼有的米点皴,都以纯熟的笔法表现出萧瑟苍简、豪放旷远的西部景色,让观者在“远近山川,咫尺千里”中进入超脱、空灵的艺术境界。其他作品也都在处理前后层次及远近空间关系上恰到好处,生动地体现了其中法为本,西法为用艺术原则。他笔下的大山大水无不笔墨苍厚,气势雄伟,章法突兀,充分表现了所绘对象的质感:画中的高原平坡,笔势苍劲,起伏有致,正所谓“神与心合,心与气合”,加之用赭色和墨青、墨绿的烘染,使画里山水透出黄土高原所独有的风采和韵致。可以说这是钟情于大西北的画家在热忱探求那块令他无限痴迷的艺术圣土的苦行中,与他胸中丘壑的沟通和对话,那是画家对这方水土的深情感悟。它让观者领略那方天地长久沉默的灵性,深藏于地下奔涌的激情和阅尽沧桑的洒脱与超然。这也许就是画家在大文化的领域内考虑创作思维和变法的问题,才使这些作品耐看、有个性、气势宏伟的原因所在吧!假如只是片面看待笔墨、传统和生活体验问题,往往会使画家思想上对西部山川缺乏辨证认识和深层的理解,那只能妨碍艺术创作的思想深度和个人风格。从郭文涛对山水画艺术境界的追求来看,画家紧紧抓住如何确立山水画审美空间的创造。他的许多山水画由于其绘画张力的宏阔而表现出象简而意奇的艺术风格,大自然在他笔下既是一种精神的象征,同时也是现代人崇尚自然和关注现代生活质量和生存状态的心迹外化。
陈天铀笔下聚焦的西部世界无不展示出一种西部特有的恢宏气韵和进取精神,即使是那些随意点染在山川间的人物或者是显示出自然灵性的动物都能很好地造型传神,捕捉了属于画家独特艺术个性的形象与心理瞬间,表达出画家与客体至为难得的神通意会。他捧出一个黄土高原画家对西部山水独特的热爱与痴迷。《麦积烟雨》、《天梯山之呼唤》等作品,都以饱满的构图,深沉苍郁的意象,使自然历史与人文历史浑然一体,残缺美、悲怆美共存于墨彩淋漓之中,使人感到千古风雨洗涤后的屹立。他的一幅以敦煌莫高窟为题材的作品,沙丘重叠,岩体巍立,著名的九层楼顶天立地地伫立着。画家从侧面勾勒出圣山的主要轮廓。“今人犹见古时月”,明月辉映下的莫高窟,被人轻轻地涂抹上一层梦幻般的清辉,但莫高窟却铁浇铜铸般地屹立于天地之间。它空旷、肃穆、神秘。黑色的主体几乎占居了画面的绝大部分空间,给人一种古代边塞诗般的凝重。
邵灵先生是甘肃画院的专业画家。他朴实谦逊、自然随和。1937年出生于甘肃秦安县的他,字易卜,别署苦铁斋。他早年攻读机械专业,几经磨难,后弃工从艺。在他与客体对象的心灵感悟和对话中,他用手中的笔墨纸砚表达出自己独有的高雅情趣与文化人格。潘天寿先生说:“艺术以境界美为极致”,“艺术之高下,终在境界”。这里所说的境界实指意境,而山水画尤其重视意境。我们知道,画家的禀赋、学养、师承以及思想、品位、气质等都会在自己的作品中流露出意境上具有的明显倾向性。如邵灵近年来创作的《故乡》、《野旷》、《黄土梦幻》、《故乡草图》等,充分体现了画家个性化的意境表达,以及对人生自然的理解和感悟。他不息的艺术追求表现了精神上的执著追求,那大山腹地的小小村落以高昂向上的生命意识给画家艺术创作的灵感与激动。这正是他在对北方山水的神往中用心和大自然交谈,夸张地表现北方山水的性格,又紧紧把握了一个“真”字的秘诀。西部山水也成就了他不事雕琢地绘出了陇山陇水的真情感、真境界、真气象、真风骨、真魂魄。作品艺术语言丰富,表现技法较多,令人耳目一新。更为可贵的是在他的笔下的山水中蕴涵着浓浓的乡土情结,在那点点滴滴的笔墨意识中流溢着画家不懈探索的精神。
黄宾虹先生曾经在《自题山水》中说过:“山水乃图自然之性,非剽窃其形,画不写万物之貌,乃傅其内涵之神,若以形似为贵,则名山大川,观览不遑,真本具在,何劳图焉。”蒋宜民先生是近年来在山水画创作园地上比较活跃的一员。他从几年前画一手非常传统的山水画,为之一变,推出了一批以表现雪山莽原、大漠戈壁、亘古荒野乃至烽燧残垣、孤驼独旅为题材的新作。如《天斧沙宫》、《旭日古风》、《高原牧情》,特别是《千里烟波》、《桑峡雨已过》等。它们不仅描绘了北方雄奇壮丽、大气磅礴的山水,更将深刻的思想内涵和自己的感情熔铸在了色彩斑斓的作品中,将画家激奋不已的内心世界坦露在观者面前。他曾说,一位瑞士哲学家说过:“一片自然风景就是一种心情。”我们应该改作“一幅山水画就是一种精神”。
他的巨幅山水画《千里烟波》、《桑峡雨已过》便是用“落墨法”和大面积的“泼彩法”描绘了黄河两岸的壮丽风光。我们知道,南方的山与北方的山是有很大不同的,但随着人们对严酷自然条件的改造,黄河两岸泛出了绿意和生机。画家在反映这种巨大变化时,近景是在传统的勾线落墨后再加皴、染的方法来描绘,造成气魄宏大,黑白分明的艺术效果。骨法用笔或浑厚圆润,或凝重流畅,山石皆以写为画,耐人回味。又用“落墨法”和“泼彩法”表现云霭田地等。将这两种迥然不同的表现技法同时用于一幅画面上相互衬托,给人以活泼新颖的感觉。令人感慨的是大面积的泼彩没有冲淡墨线,反而强化了墨线的表现力度,使得近处的山石树木显得更加清秀俊美而传统的线描反衬浓厚的泼彩,使画面平添了许多磅礴的气势。远处留下多处空白或云、或水、或气,蜿蜒的大河更具有流动的力量感和强烈的装饰美,给人遐想的余地。画中山峦起伏,白色的云气环绕其间,这些不仅起到了调节画面疏密变化和节奏的作用,而且更加增添了画面意境的深远与清幽。远处的山峦用没骨法表现,色彩由深变浅,乃至用极为浅淡的绿色使山峦消失在虚无缥缈的云天之际,正可谓是“写尽江山无尽意”。几幅画都在不同程度地突出了浓重的笔墨,或勾、或留、或染,略施淡彩,形成了色不淹墨,以色衬墨的独特效果和风格;以深厚有力的线条和丰富多变的笔法描绘了山川激流,云绕峡谷的景色。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画面上用朱红、橘黄色点染的块面,极具韵律与节奏。既衬托了墨色,也给人一种雄浑壮美层林尽染的感觉。另一方面,大手笔的泼彩与工细的墨笔勾皴相互呼应,更使画面平添了深远的空间感。画家综合发挥了笔性、水性、墨性的艺术效果,在画卷上产生了丰富多彩的层次与气势,让生动的笔情墨趣焕发出中国画特有的神韵。
荡气回肠的精神家园
2004年,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甘肃省文联副主席、甘肃省书法家协会主席的张改琴推出了她的两卷本《书画作品集》。她的书法雄浑沉郁、凝重古拙。但作为山水画家的张改琴在艺术精神上也与其书法一脉相承,表现在作品中如赏字一般的笔力、笔势、笔韵、行云流水似的画意画境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妙境,自然和谐地表达着内在的情愫和生命意象。
张改琴笔下的黄土丘壑、树木流泉、窑洞人家、山径梯田、炊烟云霞等等,都赋予了人文的亲情。在那些本该是雄浑单调的群山中滤去了令人怵然的苍凉与萧索,而是流溢着一种温敦、恬润、和谐的美感。在她的山水画中,都是大西北最为常见的严酷环境中的景物,传达着画家对那方土地上的人们与自然的某种和谐的关注,特别表现出那种在巨大生命抗力之中所蕴藏的平静之美。正如有的评论所说:“她在黄土地上发现的不是尚未脱离贫困的那一种苦难与滞重的生存氛围,以及由于闭塞而带来的精神畸变的感觉,她在努力探寻与这方土地气质、禀赋相吻合的人们的一种达观、温馨与宁静的生活态度和价值取向。”应该说,她的画十分注意在对山川景物的势与质的刻画中,更加强调对细节的趣与理的刻画。这里所说的趣,是指她通过一些细小元素所传达出的生活气息和田野乡土之味,她在笔下描绘那些寻常窑洞、院落、劳作生息的人们时,往往并不将其放在显著的位置,或是在一种写意变形或简单点景勾勒中,完成她对田园生活的刻画,使之成为画“眼”,陡添许多情趣,洋溢着浓烈的生活之乐和劳作之美。而这里所说的理,则是指她所传达出的价值判断,她所寄托的审美情愫时,无论是大处落墨或是细部刻画,无论是刻意营造、着意描绘或是看似不经意的点景写意,都会用笔墨抒发自己对黄土地上芸芸众生生活状态的赞美,那是一种对和谐、宁静、安闲、从容的生活态度的认定。
从其画作《清秋》、《新秋雨气》、《新秋雨气弥陇原》中,一股清新高雅的感觉扑面而来,传递出一种浓浓的诗意画境。这些画大多气势开阔、气韵饱满,笔墨灵动,富有张力,显示了她深厚的线条控制力。这一切,来自张改琴在表现人与自然共生共存关系的美学追求和文化底蕴。她的家乡在陇东高原,那里最能够让她心往神驰,寄托内心世界中既高且远的艺术情思和乡土情结。但她却不是一般的写实,不是一般的粉饰与歌颂。她是在力图阐述借山水、自然来“以心接物、以物写心”实践中,力求将每一幅作品都成为自己对乡音的吐露、乡情的渲泄。与她的书法作品所展示的个性特质相比,她的山水画作品则呈现着丰富的群体特性,把家乡的皇天后土和沧桑云烟看作是自己的文化圣土和精神高地。在这一点上,她与众多的西部山水画家有着相通的艺术心灵,是用心中的艺术心象,讴歌秦汉之风的故土和梦魂牵绕、荡气回肠的精神家园。
一位大画家曾经表扬兰州的画家们说,兰州画家重视从传统中吸取精华,更重视传统中国绘画这一自身的规律和语言。这和20世纪90年代整个中国画领域有一种回归趋向有关系,但这点对甘肃画家特别有意义。甘肃曾经有过伟大的汉唐时期的辉煌文化,但自南宋以降中国文化中心转移以来,中国画的发展主要是沿着文入画的道路进行着。事实上我们现在的中国画也不是唐宋时期的面貌,主要是元明清时期的面貌,如果我们放弃元明清中国艺术语言的成熟表现而追求唐宋文化是不可取的。唐宋文化的精神背景已经不存在,用现在的学写实的方法很快就能学来唐宋的写实方法,但其内核是空的。我们要在元明清绘画中更多地吸收语言,中国画的发展才更有希望。从这个意义上讲,甘肃的绘画方向的变化是很好的。这并不是说过去写生或借鉴西方绘画、追求大气魄绘画为不好,而是他们目前的转折更扎实。问题在于如何处理学习传统和表现现代人感觉的矛盾。学习传统不能流于表面,要学大师背后的东西,要学大师是如何学习传统的,学大师是如何把传统变成个人风格的。而且学传统的同时不能丢掉自己对西北山水、风情的感觉。生活在西北有一种独特的感受是别人不可能拿走的,这是替代不了的,而表面的外在形式是谁都能学的,学了笔墨,自己的感受没了也很危险,能在写生中表达出自己的心态,在个人风格和传统风格关系上找到一个切入点非常关键。
黄宾虹先生说:“山有脉,水有源,道路有交通,云烟出没,林木扶疏,法备气至。若断若续,曲折盘旋,举平远、深远之各殊,先不入于自然,而无容其造作之迹,此其上乘。”几年来,许多本土画家十分辛勤地耕耘在山水画的艺术园囿中,而且更潜心于学习中国画传统时的文化修炼。甘肃美在苍凉,美在雄浑。因此他们在学国画传统的时候,更注重对本土山水特征的分析,不断去寻找表现西部山水的特殊手法与技巧。正是源于这种对自然造化的师法,才使他们的作品具备了画夺造化之神和在苍茫雄浑的大山大水中少有人能发现的灵性。
我嘶故我在
兰州画坛上有这样一批画家,他们不怕吃苦,耐得寂寞,像范仲淹老先生说的那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在排山倒海的市场经济大潮中依然能够静下心,定下神,执着地钻研自己热爱的绘画艺术,在有进无退的艺术苦旅中使自身的人品和画品一样高洁,进入出神入化的艺术境界。他们是本土画家的中坚和脊梁。难怪不少全国大家对他们好评如潮,如说“兰州的画家阵容、实力、画作水平都比较强”,“兰州美术创作在新时期里可能会造成一个新的局面”;如说“兰州当地画家群体的创作状态和创作结果都很好,心理、精神和创作状态很好”;如说“看了甘肃画家的作品,能够感受到他们在创作上大都非常认真”“看到画家们在绘画技法掌握上很丰富,学了前人的传统,又通过对生活的追求、探索,有自己的创造和变化,这使得人在心里产生了很激动、很自豪的感觉”……
杨国光和刘大林就是这样。他俩一为兰州人,一为湖南人;一为美术家与教育家;一为美术家;一为退休教授;一为中年精英;一位擅长画牛,一位精于画马。说来好笑,他俩真是有点风马牛不相及的意味,但他俩在许多方面却又有着惊人的相似。你看,他俩都是踏踏实实、认认真真进行艺术创作与研究美术理论,并卓有建树;都是长于鞍马动物,兼画花鸟、山水、人物的丹青高手,而且都成绩卓然,名闻遐迩。
“退而不休”的杨国光
杨国光,1937年生于兰州。从少年时代就显露出不凡的绘画天赋。他在画坛出道颇早,青年时期有幸受业于国画大师黄胄和著名画家王天一,先后又深得石鲁、王子云、郑乃珧、刘文西等一代大师的关爱。他勤于学,精于思,认真思考研究中国绘画的艺术传统与创作,致力于水墨写意画的实践与体验,并吸收西洋画艺术之精髓,将其融汇贯通,独辟蹊径形成卓然不同的风格。1961年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西安美院并留校任教,1975年调入西北师范大学美术系任教。
杨国光先生,本以人物画著称,兼及花鸟鱼虫、野塘出荷等,然而他更以画牛蜚声画坛。对于这个许多人曾经困惑不解的问题,杨国光先生如是回答个中缘由:“逶迤的黄河,浩瀚的大西北,曾经濡染过我儿时心窗中的那个梦,无论在舅舅家田边地头、瓜棚树下玩耍或跟家人耕田,我与那形、那景、那情都融成了那种难以言喻的境地。于是开始画牛,刚开始当然是树枝和沙滩所留下的原始抽象画迹,但是,我知道,这画远远承载不下我对牛的理解和感情……我爱画牛,也是因为只有牛才与劳动人民的生活息息相关,当然为牛的写照中我除了得到笔墨的神逸外,也带悟出了画道的精神思想与哲理:‘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作为一名数十年从事美术教育的美术教师,我知道播种的神圣,耕耘的劳苦与收获的喜悦是怎样的一番情景,为人师表尤需德才兼备,在莘莘学子们求知成长的过程中,我便悄悄为他们树起了属于牛的精神旗帜。”
杨国光先生是长于素描、速写、工笔、写意等多方面绘画才能的体验型画家。多年来,他遵循“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创作方法,经常深入到农村、草原,深入到大自然中去,积累素材,体验生活,创作出大量富有时代气息和高品位的艺术作品。他的作品,画面单纯,着笔简练,设色淡雅,但却情趣深邃,格调高逸,韵味醇厚。展现在面前的“清气”,便是极好的印证。那荷的枝杆,有的直立刚劲,有的随风倾身;那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荷叶,在清风中显得婀娜多姿;那层层荷叶中间,点缀出的鹅黄的嫩蕊,宛如颗颗明珠,在如梦的轻纱中闪烁;那待放的花蕾,孕育着生命的冲力,是那样的自信;那隐现在其后的片片荷叶,烘托出荷塘的博大域境,从而突出了荷“出污泥而不染”的意蕴,耐人寻味……
作为一名大学退休的美术教育工作者而言,他的确“退而不休”,还处在如原先那样喧闹而习惯的教学生活中,许多活动、许多学生、许多朋友还在不断地找他。但作为一位画家,他又必须是孤独、寂寞的。这种寂寞是心灵的写照,也是画家精神自由的象征,而超越却意味着离群索居与获得新的高度与跨度。石鲁有一段精辟而深刻的论述:“画贵全神,而神有我神他神。入他神者我化为物,入我神者物化为我,然合二为一全矣。”“故我之观物,先神而后形,由形而后神。凡物我之感应莫先乎神交,无神虽视无睹。神先入为主,我则沿神而穷形……”这些话明确揭示出“全神”既是客观对象表和里的统一,又是客观对象和画家主观情思的统一。可见,画家的意象造型活动,第一步即为:以“造化”为本,产生观念中的艺术形象的活动(即所谓“神交”);第二步即为:借助物质的造型语言和工具运用,把观念中的艺术形象迹化为显现在画面上的可视可想的精神实体。唐符载记张璪画松时说:“观夫张公之艺,非画也,真道也。”艺术使我们看到的是人灵魂最深沉和最多样化的运动,在艺术家的作品中,情感本身的力量已经成为一种构成力量。
杨国光先生在中国画画派横生,风格流变的当今,他处变不乱,独守一方净土,追寻浓浓乡情、醇厚泥土味的田园风光画,挖掘自己对生活原初的体验和思考,落墨时仍思之又思,慎之又慎,完成着他走向深层的自我回归。因此,他的作品深受众人之爱,饮誉海内外,其中一些作品曾在美国、日本、菲律宾和香港、台湾等地展出,1997年美国纽约传记中心授于杨国光先生“世界著名艺术家”称号。
昂首奋蹄的丹青“马”
以画马而闻名的画家刘大林整日劳碌在属于他的画室里。他笔下千姿万态的马便物化成他昂首嘶叫、奋蹄驰骋的精、气、神,乃至他的一切。徜徉跋涉的马、逸态横生的马、雄姿勃发的马,成就了这位画家汗涔涔的伏案挥洒的漫长跋涉。尽管他的画室与住室相隔不远,但他也难得有时间同妻子和儿子共享天伦。
刘大林,湖南人,字气浩,号九嶷山人。现为甘肃飞天书画学会副会长、中国西部书画院副院长兼秘书长、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会员、中国国画家学会会员、甘肃美术家协会会员、高级美术师。他的作品多次参加全国性和国际性展览,许多作品在国内外报刊杂志上发表和被国内外博物馆、文史馆、展览馆或个人收藏家收藏。
他的画室里从早到晚总有许多朋友、画家和求画者。他在停笔、添水的空闲中,常会与来人侃侃而谈,马是中国绘画中重要的题材;古代的石刻、岩画、壁画上都有牧马、骑马狩猎、打马球等生活场景的描绘;宋代王安石就以他的诗写尽了马的神韵:“骅骝亦骏物,卓荦地上游。怒行追疾风,忽忽跨九州。”……古往今来,画马高手我们可以一口气说出许多,他们有韩干、韦偃、李公麟、龚开、金农、徐悲鸿、黄胄、刘文西等等。他们笔下传神的画马佳作也不胜枚举。可刘大林画马,画得萤窗雪案、盈千累百,也画出了朋友圈中大家津津乐道的不少趣事。
几年前的一天,几位南国画家陪同一个新加坡画家在他的画室邀他作画。只见他略一思忖,用褐墨只几笔就绘出了马抖动的长鬃和头颅,又用侧锋浓墨果断出笔,一匹生气勃勃的马便跃然纸上了。接着,再以淡墨晕染一番,不多时那匹马好似有了肌肉、骨骼,有了气息、性灵。仿佛是在奔驰之余的小憩,仿佛是在远足之后的徜徉,仿佛是在一声长长嘶鸣之时的瞩望远方,抑或是历经坎坷后的平静回眸……在场的人都发出“啧啧”的赞叹。是啊,仅仅几分钟,仅仅一匹马,怎么能有如此意想不到的张力和活力!在简约精当的笔墨间,它恰切地表达出当今蓬勃风发的民情人意和社会精神。几位画家说,这绝不是一种笔墨、一种技艺所能穷尽的。中国古代艺术精神重视法象于天、立象尽意的传统。那讲求形象与意象的结合,不仅为艺术创造提供美学根据,也成就了这水墨淋漓的一切!
不久,那匹呼之欲出的马以“我嘶故我在”为题,刊登在一家报纸上,并占了一个整版的篇幅,为人代言,为报立志,抖擞出一股世纪伊始的昂然气象。当时,他题画的那一标题,一时被传为美谈。恍惚中那翘首回眸、扬鬃甩尾的骏马与欣赏者,会完成一种空间艺术与心灵的对接,一种笔底雄风与受众精神的对接。其实,画家在他的精神家园中又完成了一次丝丝入扣的古今契合。艺术与艺术家是一种客观存在,真实的客观存在,就如“我嘶故我在”一样。
平时,人们经常见他并不浓密的头发贴着头皮,脸上沁满汗珠。不用问,他正在伏案作画。坐定后,人们眼前又会千百次叠映出他画马时的神情。那是他最拿手的也是他最习惯的动作:左手叉在腰间,退后几步,眯缝起眼睛瞅着、瞅着,然后大步走到案前像一个管弦乐团指挥那般,尽倾心力地奋笔泼洒下去。
就这样,他的“凌空铁骑”、“神骏风驰”、“鸿程万里”在全国各地巡展时,被多家文化单位收藏;他的“跷马稍系”、“铁骨霜蹄”、“乌驹腾跃”为许多行家所看好,在南国举办个人画展时第一天就销售一空;他的“西出阳关”、“塞上秋晓”、“草原春浓”、“踏花归来”等作品,跨出国门,让日本、澳大利亚和东南亚国家的观众认识了中国的西部,也认识了这位画马高手。一次,他应邀为解放军某部完成一幅四张宣纸拼在一起的巨幅国画“万马奔腾”,凝望着他的画作,有人想起了元代夏文彦在《图绘宝鉴·米友仁》中所云:“云烟变灭,林泉点缀,草草而成,不失天真。意在笔先,正是古人作画妙处。”
平日他有许多部队的好朋友,他时常也去为社会上一些单位义务作画。刘大林时常这样说,让功利走开,用全身心去作画的人才有可能成为真正的艺术家。正是如此,人们才认定他是一个真正的画家,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家。他家粉墙上悬着的书画界大腕刘大为给他的题额“万法惟心”。这不正是对他倾心艺术,潜心创作的概括和对他真诚人世的人生状态的评价吗?
“李侯画骨亦画肉,下笔生马如破竹。”这是宋代诗人黄庭坚赞美宋代画马名手李公麟的两句诗。还在刘大林幼年习乐理、兼攻书画之时,他就牢牢地记住了它。以后他在自己长期专心于中国画的研究,尤其酷爱画马的艺术实践中,他以马为师,一有闲暇就奔波于甘南、青海、内蒙古的大漠与草原上,吞吐八荒,流观天地,废寝忘食,乐此不疲。他将原先对景与物的感觉方式转换为对宏观宇宙的整体感悟,从而使自己的作品呈现出气贯天地的宏观美感。他画的马,无论是踱步的、吃草的、小跑的、飞驰的,无一不是将他对宇宙、对人生的总体把握,浓缩为创作意象中浓淡干湿的笔墨。他在澄怀味象,潜心写生与创作中,力图达到笔笔见情、胸中有马的程度。他的爱马之情、画马之劲感动了妻子和儿子,以至于她们也时常乐意同他一起去到草原上,对形形色色的马寄予了深深的感情。
“骅骝亦骏物,卓荦地上游。怒行追疾风,忽忽跨九州。”中国绘画讲究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即是说将再现客体与表现主体情感统一起来,因而中国艺术的美学与绘画创作倾向于表现与意象。在大林墨分七彩的淋漓间,那马会神奇地拥有色彩,拥有生气,拥有季节和生命,在生机盎然的天地间那马乘着风,顶着雪,伴着电闪,挟着雷霆,风驰电掣。
刘大林认为,艺术意象、艺术抽象和艺术具象一样,都是艺术的最重要的特征和艺术家们运用创造艺术形象最主要的方法。他认真研究西方艺术和抽象绘画的特征,领悟中国古典艺术意象的奥秘,从而改变了他以往运用那种写实性的具象表现方式,而在艺术天地中开始了一次更为肆意和诗化的驰骋。
筹备画展的工作是繁复浩大的。在他的画室里高悬着几十幅画马的新作和一位大画家给他的题赠“昭陵遗韵”。这正如他画马一样,包蕴着多元复合的人文色彩。在紧张创作的间隙里,他还向书画界前辈讨教,与友人切磋,力求自己的画在东方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将触角再伸向西方文化之中,吸纳某些有益的成分使感知的因素得以强化。在暗合古人“得意忘形”之理的同时,造就马的独特的意象图式风范。那副由他自己书写的清代鄂尔泰诗《昭陵石马歌》的诗句“至今斫石傍昭陵,始信人间有神马”显得格外醒目,因为那既是他对神马的企望,也是自己对永不可得的艺术极致状态的不懈追求。
庚辰(2000年)冬日,甘肃著名书法家何裕(聚川)老先生在他八十花甲时,见到了刘大林画的奔马,喜出望外,欣然写下了:“大林先生善画马,拟此联以赠:清瘦韵古支公马,艳肥气高曹霸驹。”我国著名硬笔书法家庞中华也为大林的马书写了书作:“马通人意”。
的确,为了画好一幅国外收藏家点名索求的《八骏图》,他一反往常没有一气呵成,没有一僦而就。在多次创作实践中,又反复翻检自己几年前创作的磁雕《八骏马》作品,终于使笔下之马具有了天人合一的活性、易道之便的灵动、心与物迹化浑一的关系。在形神兼备的“写神愈舞”与中国书法对于自然的复归中,他像童话中的神笔马良一样,笔下出现了老子所云“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交,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的“惚恍”之境。他的作品多次参加全国性和国际性展览,许多作品在国内外报刊杂志上发表和被国内外博物馆、文史馆、展览馆或个人收藏家收藏。
画意的最高境界其实是生命精神的写照。杨国光笔下的牛和刘大林笔下的马,都物化着他们的精、气、神,乃至他们的一切。他们是用默默的艺术耕耘实践着:我嘶故我在。
兰州画坛吹起的“西北风”
兰州的艺术家是幸运的,因为兰州守护着一方艺术的富矿。
人们一提起甘肃这个狭长的西部省份时,就不禁会联想到大漠落日、草原雪山、阳关古道、敦煌壁画……甘肃虽居于西北内陆但历来却并不闭塞。古丝绸之路创造了河西走廊璀璨光辉的古代文化,也养育出西北人淳朴好客的民风。丰富的自然地貌环境、多民族文化的相互交融,成为艺术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源泉。
近些年来,兰州的书画家们自觉地走到一起描绘西部壮丽奇特的山川风貌,反映大西北各民族人民丰富多采的风土人情,东突西进,南征北战,一次次走到全国,走出国门,推出了一批又一批的美术佳作,汇集成兰州画坛上强劲的“西北风”,吸引了全国众多艺术家赶来汲取滋养,也赢得了国内外美术界的重视和惊叹。
2001年5月,在北京中国画研究院举办的《甘肃15人国画作品提名展》上,郭文涛、李宝峰、董吉泉、王铁城、林经文、段新明、曹建华、莫晓松、李伟、王辅民、张兴国、张宝冬、杨立强、方向军、马刚等画家以出色的笔墨,从容游走于传统与现代、历史与现实之间的意蕴丰厚的作品震动了北京艺术界。这些来自甘肃的画家们向全国画坛的又一次冲锋和挑战,也是全国绘画界对兰州画家们的一次检阅与考验。
郭文涛的《北国雄风》、《关山风情图》,王铁城的《高原之夜》、《红云》画出了艺术家对西北山水独到的感受。这样厚重的东西只有来自西北,来自黄土高原,来自一个历史文化很深厚的地方,这是环境潜移默化和画家在艺术上砺炼的结果;李宝峰的《姐妹》、《牧趣图》和李伟的《莹霜》、《月光》等作品把西部的人物,表现得实实在在、很有分量,尤其好在反映出了西部人那种独特的精神状态。整个画展说明,画好西北要有独到的生活感受,这是本土画家们的优势。他们只有有了自己的感受,坚持自己的特点,就能创作出耐看的、有个性的、气势宏伟的作品。当时,中国美术家协会党组书记、常务副主席刘大为说:“看了画展后很受震动。甘肃的国画队伍阵容庞大、整齐、创作认真,所以展览才能达到如此高的水平。它给北京的美术界,乃至全国美术界带来了一股新鲜空气。甘肃画家所画的是自己熟悉的山川地貌、风土人情。甘肃画家画甘肃、画西北,说明他们在创作中贴近生活,是带着感情色彩去表现自己熟悉的钟爱的内容的,也反映了他们在艺术创作上日臻成熟的一面。十几位画家在继承吸收、内容表现上,在风格式样、笔墨情趣上都别具特色、面貌各异,都从各自的视角找到了比较恰当的艺术语言。它让广大的观众在领略到西北文化艺术的浑厚壮美的同时,更为甘肃画家立足西北、立足传统,脚踏实地地开拓创新的精神而折服。”
从画坛一次次吹起的西北风中起码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甘肃的美术创作在新的历史时期里可能会形成一个前所未有的新局面。这些画家在自己的艺术修养方面,在从事艺术创作的环境层面都比过去优越很多。他们相比历史上任何时期的艺术家队伍更整齐、更具实力。新时期人们对汉唐文化和西北景观的关注加强了中国其他地区与西北的文化联系。20世纪90年代与前十年相比,已经具有了不少变化。一些宏大、笼统的内容变成了更具体的笔墨语言,而且探索的形式也呈现出各自的面貌,乡土情结更浓、笔墨意识更强、探索精神更具体了,但最主要的是它开始从过去主要画西北写生的状态向传统语言、向写意靠近,更重视内心的表达和形式的创造。
他们改变了以往只注重对宏大场面的表现,在对宏大场面的表现上又往往借助于机理制作的方法。而那时则转向更具体的刻画,更注重并再发掘中国画的笔墨语言形式。在处理学习传统和表现现代人感觉上,在学习大师和传统方面显示出更加自觉与理性的倾向。他们开始呼唤保持和注意群体发展,不断争取新的突破。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画家们认识到了地域特点并不妨碍个人风格。每一个画家都应该重视素质提高,挖掘画外感受,在大文化的领域考虑自身的创作思维和变法问题。要开阔眼界,思维放宽,抓住自己本质的东西,不受理论和市场影响,保持自己的创作独立性。
近些年来的艺术实践证明,兰州画家一向有着良好的创作心态,艺术思想开放,不闭塞,能虚心向全国各地学习,是一批有主见的画家。他们拥有非常丰厚的艺术资源,生活在具有独特风貌的自然环境、人文环境和历史环境里。再加上西部大开发为西部艺术家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文化大环境,因此,他们善于发挥自己的优势和特定的条件,在艺术上力求有所突破。
2002年下半年,甘肃12人中国画作品广州邀请展在南国隆重举办。一时间,广东美术馆成为了全国美术界关注的焦点。以甘肃省文联副主席、兰州市文联主席、兰州市美协名誉主席郭文涛为首的画家们用他们娴熟的笔墨功夫把大西北的奇山异水、绚丽风情展现在了木棉花盛开的地方。那些以往只有从边塞诗篇中才可能想象到的西部景色被画家们绘声绘色地展现在了广大观众的面前,赞美那片圣土上的沧桑岁月如经轮旋转般的轮回。无比雄奇瑰丽的《关山晨雾》、《雄关夕照图》(郭文涛);富于神圣色彩的《榆林窟》和《长城长》(董吉泉);一片浑黄中如梦如幻的《陇山秋梦》、《陇山秋语》(段新明)……几位画家都把自己艺术的视点、起点和归宿定位于西部广袤无垠的雪原大漠和神秘莫测的藏区生活,但各位画家的手法与风格却又迥然不同。那是李宝峰刻画藏胞风情的《牧雪》、《清悦》,细腻的写实风格透露出画家对生活深刻的体察;李伟以藏族少女为主要表现内容的系列作品如《轻风》、《秋阳》、《草地》等,表现了宁静的高原风光和浑厚壮美的藏区风情,凝重而洒脱,拙朴而明快;王辅民用别具一格手法描写藏寨生活的《天地之间》、《山水》等,在寻觅和挖掘着草原民族的精神与魂魄方面,用笔刻画了藏胞们坦荡爽实如高原山水般裸露平凡人生。
难怪广东著名画家陈永锵看了展览后,激动地以《向甘肃画家致敬》为题,写了激情洋溢的贺信。其中有如下文字:
甘肃,是世界上崇仰东方绘画艺术的艺术家们,所神往的圣地。1979年,我在敦煌幸遇日本画家平山郁夫时,他就意绪激昂地说:没到过敦煌的画家,不会是一个好的中国画家。时至今日,敦煌艺术的研究与评价,已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饶舌的了。然而,甘肃的辉煌文明,何止于敦煌莫高窟和伏羲故里天水麦积山呢?大西北的魅力,归根结底,是甘肃世世代代生息在这片黄土地上的中国人的人格魅力!
逝者已矣!然而,固若金汤的中国,能少得了继往开来的大西北人的智慧、才华、豪情、血汗和意志吗?就哪怕是属于“小小的”美术界而言,已经无法不使人油然而生敬意了。这里,极为有限地只展示了当代甘肃的十二位中国画家的部分作品——画是不多,然而,却已真实地显示了甘肃省中国画创作的雄健实力!
诚如所言,这个画展,已涵盖了中国画领域中的人物画、山水画、花鸟画各画种。这里,丝毫没有横秋的老气,更没有时弊习气的浮躁浅薄,洋溢的只是艺术家对生活对历史对自然对艺术对人生的赤诚——一个画家的使命感,责任感的所在。
艺术,应该是根植于作者思想感情本质的真实的艺术形式表现。这个画家群显示出的是一种感人的“西北风”,希望这股风,能使当代中国画坛的“中国风”平添阳刚之气。
中国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主任、中央美术学院博士生导师、《美术研究》主编邵大箴先生也以《大步走在前进的道路上》为题,热情而中肯地品评了这次振奋画界的展览。他说,甘肃这几年的中国画有很大的进步。这表现在:出现了一支艺术水平较为整齐的骨干艺术家队伍;艺术家们的探索方向彼此拉开了距离,风格较为多样化;艺术技巧和艺术格调有了明显的提高。进步的原因来自两个方面:一是画家们心情不那么浮躁,比较平静地致力于艺术创造;二是常到外面走走看看,做些交流活动,眼界扩大了,见识增长了,手下画画的路数也多起来,水平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从近年来一系列别开生面的展览大赛中,我们能看到一支有生气、可发展、可塑造,也是有潜力的优秀艺术家队伍正在迅速成长和发展着。他们在目前玩艺术之风盛行之际,在商品经济大潮的冲击下,加强自信,加强交流,根据自己的需要和艺术水平去思考如何发展。兰州美术家们一次次吹起了书画艺术的“西北风”。人们从中都会强烈地感受到西部画家的深厚文化积淀和强劲的实力。西部不只是美在苍凉,美在雄浑,还美在它的未来。我们衷心希望本土画家们依托于甘肃这片有着辉煌文化遗产的母土,凭借他们的从容与睿智,将艺术的“西北风”吹得更加猛烈。
大西北漫画家们的风采
绘世漫画之沉浮
漫画又称讽刺画,乃绘事中简笔而注重意义之绘画。其“漫”字,与漫笔、漫谈中的“漫”字用意相似。漫笔、漫谈在文体中是随笔、小品文,而漫画是画中之随笔、之小品,一般亦随意取材、篇幅短小,通过写实、比喻、象征、假借、夸张、点睛诸法表现精粹内容。在我国,漫画至今有近百年历史。最早可推至清朝末年,陈师曾在上海刊行的《太平洋报》上有即兴随意之作,小形、着墨俭省而意趣颇浓。惜战火频仍,尘封烟袭,刊物散失,难窥全貌。只是鲁迅、郑振铎氏所辑《北京笺谱》内,搜集陈氏类似漫画之作,尚能看到初期漫画之余韵。到了1925年,丰子恺有画刊载于《文学周报》,编者特称之为“漫画”。漫画之名始见于大众。自此及今八十多年间,我国漫画后来居上,蔚为大观。漫画家们以创造性的精神、丰富的生活体验和艺术造诣,发扬光大了漫画这门绘画艺术,尤其是漫画更多地贴近和反映现实,使得漫画作品显示出这一期间的人间相和世间相,从不同的层次和侧面揭露和讽刺了旧中国的腐败和黑暗,反映了民族争取解放的画卷,宣传了民主思想和时代风貌,抒发了个性的艺术品位,这样使得漫画成为我国绘画艺术中的一枝奇葩,在我国近现代绘画史上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新中国诞生后,甘肃漫画作者继承中国漫画民主革命时期的革命性、战斗性传统,积极配合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蓬勃开展,创作出许多漫画,通过报纸刊物、展览橱窗向广大群众宣传,产生了良好的社会影响。当时比较活跃的漫画家有陈伯希、米瑛、杨丁东、裴广铎、马笑君、耿汉等。
1957年的“反右”使不少漫画作者蒙受不白之冤。从此,漫画园地在极“左”氛围的笼罩下,除“风马牛”的虚假题材漫画风行一时外,基本上是群芳凋零,景象凄凉。到了文革期间,漫画艺术更是被逼上了绝路。
“四人帮”粉碎后,漫画艺术枯木逢春。以兰州漫画家为主力的甘肃漫画家们运用手中的漫画武器,对“四人帮”进行了无情的揭露与讽刺。在兰州的街头上出现的大批漫画前,常常挤满观看的人群。这些漫画作品(包括所配的诗歌),深受广大人民群众喜爱。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漫画创作如雨后春笋,生机勃勃。
1987年4月,甘肃省漫画研究会应运而生,由马笑君任会长,苏朗、裴广铎为副会长,朱光荣为秘书长。研究会成立后,立即发动漫画家搞创作,并于1987年5月举办了“甘肃省首届漫画展”。同年8月,又邀请了全国著名漫画家缪印堂亲自来兰州授课,举办全省性的漫画创作讲习班,着手培养中青年漫画作者。
1992年8月,研究会换届,更名为甘肃省漫画学会,苏朗任会长,曹昌光、朱光荣为副会长,朱志勇任秘书长。从此甘肃漫画创作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他们多次举办大型展览。1987年5月、1992年8月、1997年5月,先后在兰州举办了甘肃省第一、二、三届漫画展,共展出省内各地作品:390多件。1997年8月,甘肃省漫画学会牵头还与有关部门合办了计划生育、绿化与环境、破除封建迷信等内容的专题漫画展,并在嘉峪关、金昌、武威、临夏、玉门、榆中等地市县以及厂矿企业巡回展出,受到广大观众的欢迎。他们在兰州举办了首届西北五省漫画联展,还协同省工商银行《城市金融报》、《兰州晚报》等单位联办了有多省、区参与的多种漫画展览和漫画大赛。学会为培养新生力量,经常性地举办漫画创作讲习班,发挥群体优势,组织创作交流和漫画技法切磋,集思广益,促进漫画创作。据不完全统计,当时在全国各类报刊上发表的作品超过了5000幅。20世纪90年代以来是建国后漫画创作最繁荣的时期,造就了一大批漫画艺术人才,涌现了一大批优秀漫画作品。“文革”劫后余生的漫画作者不过两三个人,现在已扩展到近50人,并形成老中青梯次结构。作品在题材的选取、立意的斟酌、褒贬的分寸、构思的奇巧等方面都日趋成熟。他们以幽默的视角观察现实,凝炼出为人民、为社会主义服务的佳作,赢得了专家和群众的共同喜爱。有多幅作品入选中国漫画展、全国漫画佳作展、七届、八届全国美展以及在日本大宫市举办的五届国际漫画展等。在此基础上,兰州漫画家又集体创作了《金城迎新世象图》,见报后被广大读者誉为“改革开放时期的《清明上河图》”。邀请首都漫画家联手创作、出版了《中国储蓄漫画选》、《啼笑皆非》、《情不自禁》、《漫画丝绸之路》的敦煌卷(中、日、英三种文本)等系列作品。《漫画丝绸之路》生动形象地宣传了甘肃历史文化,受到广泛好评。
漫画新风更可人
2004年9月中旬,甘肃省漫画学会与臻瑛轩画廊联合举办的“甘肃省首届水墨漫画作品联展”在兰州市隍庙红红火火地举办了一个星期。众多的参观者不但欣赏到了漫画家们新近创作的40多幅水墨漫画作品,也真真切切地认识了一直活跃在全省的漫画家苏朗、朱光荣、李鼎元、朱志勇、魏友贵、马艾敏等。大家又是请他们表演,又是邀他们为自己画漫画像,又是与他们探讨有关漫画的诸多问题,展出场地上简直天天就像过年一样,有时排队的群众就能达到上百米长。
开展当日,几位漫画家的水墨漫画作品就受到了观者的诸多好评。同时,一部分书画同行也对几位漫画家的联展作品给予了肯定,一致评价水墨漫画在甘肃的问世,是我省诸多漫画名家潜心画艺的一个思想结晶;他们的创举为甘肃漫画界的绘画艺术衍生了新的派支,进一步丰富了甘肃漫协的漫画绘画艺术。可以预见,水墨漫画在甘肃的前景是不可限量的。
水墨漫画是近年来兴起的一种漫画艺术品种(流派),其技法是将传统的中国水墨画表现手法融合到漫画之中,使漫画更具思想性、艺术性和观赏性。过去,漫画大多是服务于报刊的,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漫画的多种功能被逐步开发和利用,它的宣教功能和娱乐特性,已在社会文化和经济活动中得到了充分展现。如今,漫画也开始像国画及其他艺术品一样,走进寻常百姓家,供喜好者挂贴于居室,以随时品味和遣性欣赏。
几位漫画家谦虚地说,因为是初次尝试,难免在选题内容和表现形式上存在不足与瑕疵。将画作展示给观者,是希望通过这些作品得到观者与喜欢绘画艺术的朋友们的批评、指正,以期兰州的水墨漫画创作有更大的进步,有更绚烂的发展。几位漫画家尽管是探索性的尝试,也是创作的水墨漫画首次“亮相”,但他们笔下绽彩,风格迥异,令人会心一笑的同时,更能收获一份难得的对身边美好生活的细节解读与真谛感悟。综观几位漫画家的作品,苏朗是造型简洁,寓意深刻;朱光荣是形象生动,自然谐趣;朱志勇是刻画细腻,风趣幽默;李鼎元是笔墨洗练,意蕴悠长;魏友贵是夸张变形,笔简境重;马艾敏是取石攻玉,豪放快意……
他们的这次展览非常成功,在美术界、文化圈内传为美谈。大家说,兰州有这样一些思维活跃、思想进步的中老年漫画人,他们默默耕耘,勤奋创作,歌颂真善美,鞭挞假恶丑。以一幅幅别具匠心的画作,为陇原人民带来了欢笑。展出的作品,每一幅画作都能丰富观者的心情和心境。
漫说几位漫画家
裴广铎先生是一解放就投身党的新闻工作的画家和美术记者,他创作了大量的版画、速写、素描、插图、风俗画等。近些年来,他更习惯以漫画这种更为直观的艺术表现手法,抒发他的情感。其思想性、艺术性更趋于成熟,画笔下蕴含着强烈而机智的讽刺与幽默。他参与筹建和主持了甘肃省漫画研究会。在此期间,他创作的《哥俩好》、《心病》、《纪念照》、《三分人才七分打扮》等佳作,取材于生活,其细致观察勾画生活中的具体形象,引起读者感情的共鸣,引起了书画家的关注,在漫画艺术上的生动的造型,夸张的神态,潇洒大胆,以描绘精、气、神取胜,绝俗而出奇,看他的漫画作品似陈年老酿,回味无穷。
他的漫画,受丰子恺影响颇深,尺幅小品,融画、诗、词并用,凝古人诸法,独出机杼,颇有韵味,写意与超脱性相融,画龙点睛之笔独殊,难怪黄胄称赞裴老:“霜叶红于二月花”。
苏朗同样是在《甘肃日报》当编辑、做记者恪尽职守四十余年,现在早已退休的老画家。如今他执着地成为一名漫画“专业”画家了。他说:“我爱读、爱画漫画,我看到在读者目光的大海中,漫画最凝眸。在这由太多的遗憾而构成奇异多彩的人世间,漫画可以最清晰地照到世俗的影子。作者在作品中无论是假设命运或是编织妙情,都迅速、深邃而多棱面的用其潜台词和读者交谈着人生的真谛。在创作与审美活动中,欣然得到感情释放的快慰和精神感悟的升华。”
20世纪60年代,他的版画在国内颇有声誉。粗犷、质朴、浑厚而充满了浓郁的西北风情。1962年,他洋溢着理想主义的套色版画《黄河渡》在全国美展一炮打响,当时他才二十多岁。《黄河渡》及其变体画被选人刚刚建成的中国美术馆展出时,得到我国美术专家们的高度评价。著名老版画家力群在全国学术刊物《美术》上盛赞他创作的人物“这是真正站起来的中国人民的形象,他们的神采将永远鼓舞着人们前进”。这摄泥土之芳香、凝生活之精华的力作,在推荐到东欧各国巡展后,为中国美术馆收藏。接着,他带着对大西北真诚和炽烈情感创作的《煦风吹不尽》、《丝路的风》、《奶站笑浯》、《风霜起高峡》、《无字的歌》等许多版画精品,连连入选全国美展或送往出国参展和被收藏。后来,由于青光眼疾的折磨,他没有更多精力刻印版画了。二十多年前,苏朗笔锋一转开始了在漫画艺术领域的开拓。苏朗常说“宁肯光着脚走路,也不要穿别人抛下的鞋”,这是他追求真、善、美艺术崇高法则的心灵自白。对艺术的真诚和感悟,使他又取得了不凡的成功,十年间他创作发表了上千幅内容新颖、思想犀利的漫画作品。他的《神不守舍》摘取了中国美协颁发的中国漫画创作最高奖“金猴奖”;《影子部队》获首届全国报刊漫画大展一等奖;《迷彩》获人民日报社《讽刺与幽默》优秀作品奖。特别近十年来,作为甘肃省漫画学会的会长,他不仅自己创作颇丰,还把该学会建设成为在全国创作、研究活动颇有影响的一个学术团体。
朱光荣是一位自学成才的画家。从漫画研究会成立到更名为甘肃省漫画学会,他一直是脚踏实地的从事漫画创作与研究的骨干。2001年第三届会员大会上,他被推选为会长,朱志勇、李鼎元、魏有贵为副会长。新一届学会领导班子在朱光荣的带领下继续为甘肃漫画的群众性、艺术性和战斗传统而努力。朱光荣是来自基层的多面手。他在国画、年画、连环画、版画等领域颇有建树,出版和发表了许多各类样式的作品,尤其受到黄胄、董辰生等军旅画家善画速写的影响,常年坚持速写,曾获得全国速写佳作奖(是甘肃省唯一的获奖者)。改革开放以后,他调入甘肃科技报社,遂与漫画结缘,创作一发而不可收,先后发表了400多幅漫画作品。其中《间苗》、《孙子“兵”法》、《“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宝葫芦的秘密》等连续14次入选参加全国美展和全国性大展,20多次获省级以上的各种奖励,两次获甘肃省委省政府颁发的敦煌文艺奖。他的作品富有生活气息,善于运用巧妙的比喻和民间俗语,人物刻画生动有趣,颇受观众欢迎。近年来,他又致力于水墨漫画的创作,为使漫画进入寻常百姓家而辛勤耕耘着。
他是地道的兰州人,小时因病辍学后,受家庭艺术氛围的熏陶,自幼随清末兰州著名画家曹蓉江得意门生的其祖父李海洲、外祖父罗敬尘习画。在他三十余年的艺术生涯中,创作了大量的油画、国画、连环画、年画等,近几年他另辟蹊径,创作了大量的水墨漫画,在国际上频频获奖而引起了国内外美术界的重视。观赏他的作品,可用一位美学家的话来概括:“我之为我,自有我在。”这里的“我”就是蕴涵在鼎元漫画作品中的国画风格、中国气派。即运用国画技法,使漫画布局虚实、疏密、聚散得当,巧留空白,给观赏者以“此处无声胜有声”的回昧。他讲究笔法,皱擦勾点丝丝不苟;他用墨自如,五墨六彩淋漓尽致;设色谨慎,浓淡相宜雅而不俗。
他的水墨漫画创作,遵循了国画“意在笔先”的传统方式,其立意构思即在研墨时:以形形色色的世间万象为素材,待到胸有成竹时,才展纸落笔。创作中又将国画传统技法,以及它追求神似的特点揉合起来,依据主题对描绘对象大胆取舍,从而收到“笔意不减而意无穷”的艺术效果。他恪守传统文化的那份执著,鲜明的创作个性及深厚的文化底蕴,使得他的水墨漫画作品有着隽永、脱俗的意境,简约、宁静、哲思的意形结合,又加重了作品本身的分量。可以说是李鼎元将中国画的传统技法又以漫画形式向世界推广,并被接受。他的作品屡次在国际展览中获奖便是例证。他的作品《播》所以成为15年来第一次在土耳其获得大奖的中国画家的作品,正是因为他以漫画特有构思来强化了中国画特有的表现力度,而成为典范。
画家曹昌光是另一位褒贬皆在漫画中的画家。他从小在羲皇故里天水接受浓烈的传统文化熏陶,自小就对民间艺术,特别是绘画艺术有着浓厚的兴趣。在西北师范大学政治教育系上学时,他一直坚持学画,从而成为美术系的“旁听生”,假期里三去甘南草原写生,其勤奋不亚于专业学生。1984年他调至兰州后,省城强烈的文化气氛使他激动,又再次激发了他的美术创作欲望。由于他所学的专业,工作环境和乐观的天性,以及对社会的热情及责任感交织在一起,他的漫画作品不断出现在国内,甚至国外的报刊和展览中。
文化品位的追求是他漫画的一个特点。曹昌光很注重中国传统文化的学习与思考,注重从博大的民族文化中汲取营养,从而使其作品视野开阔,蕴含丰富,品味其作自然有回味悠长之感。这种文化品位还体现在昌光先生漫画创作中对中国画古典技法的借鉴与追求上。他从意趣、布局、气韵、造型、用笔、敷彩、题款等诸方面拉开了与国外漫画作品的距离,使其作品独具中国特色,他的这种努力已经引起国内美术界的注意。他以艺术家所特有的敏锐的洞察力,从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活中捕捉题材,精心构思,用漫画所特有的艺术手法和艺术语言,来发表自己的独特见解。如《上任》、《干部病房》、《留得青山在》、《保镖》、《洋为贵》、《持续性开发》、《六十大寿》等佳作中,可见曹昌光在鲜明的褒贬、忧虑中所表现出来的社会责任感。
漫画为心灵的医术。让欣赏者在愉悦的心情中反省觉悟,不管是善意讽刺与刻意批评,均应让欣赏者回味无穷,有所思悟,并且在会心的一笑后得到心灵上的洗礼。
近年来,兰州漫画家在全国多次获得褒奖,其中有:集体创作的《陇上情》获全国好新闻漫画二等奖;曹昌光获人民日报《讽刺与幽默》优秀作品奖;宋旭升获人民日报体育漫赛二等奖;裴广铎获首届全国报刊漫赛二等奖;朱光荣获全国新闻铜奖;李鼎元多次在国际漫赛中获奖,其中最高奖次为土耳其漫画赛大奖;马艾敏、朱志勇获亚太经社会50周年漫展奖;苏朗的作品《神不守舍》获全国美协中国漫画金猴奖;《影子部队》获全国黑白漫画大赛一等奖和首届全国报刊漫画大展一等奖,以及中国新闻漫画佳作奖;《迷彩》获人民日报《讽刺与幽默》优秀作品奖(后又入选《中国现代美术全集》)等。
2005年夏天,甘肃省漫画家协会的画家们,又一次同兰州尕老汉餐饮娱乐有限公司牵手举办了新一年度的漫画展览。这些思维活跃、思想进步的中老年漫画家,默默耕耘,勤奋创作,歌颂真善美,鞭挞假恶丑,以一幅幅别具匠心的画作,为陇原人民带来了欢笑和思考。同时漫画家们,顺应市场经济的大趋势,扎根生活,直面社会的风貌与探索精神,也在兰州书画圈内以至全社会一时传为美谈。
书法
甘肃有着令人羡慕的书法渊源,作为中华民族文化的发源地之一,起源于陶文符号,滥觞于青铜刻辞,便是书法灿烂历史文化的端绪。西汉名将李陵书法有“神品”之誉;东汉书家张芝享“草圣”之称。汉唐以来,闻名中外的丝绸之路贯穿甘肃全境,敦煌汉简、居延汉简、武成汉简、甘谷汉简等举世瞩目,为书学增添了宝贵的汉代墨书资料。历代名人墨迹,遍布三陇,一代又一代书法家星光灿烂,留下了无数杰出的书法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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