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多分钟吧,我们都以为老胡有什么事不来了。突然听到他熟悉的声音从我们头顶传过来。
“上来,都上来!”一个棕色的胖子背对着我们站在城楼的最顶端,他扭过头对我们喊。
我们陆续走到他所在的位置。
“我看你们在下面站了半天也没喊你们,我还以为你们自己会发现我,唉,真不知道余林(侦察和反侦察课老师)怎么教的你们。”
“好了,好了,今天我们讲一些和城池相关的基本问题。首先,不管是负责哪一个方面的工作,调度也好,侦察也好,我们都得了解一个城的基本构造。举例来说吧,先看看我们脚下这座城。”一个体形肥胖的矮个子站在城墙的边缘,离地面怎么也有个一二十米吧。风吹动他身上那件棕色的洗的有点发灰的袍子,在他身后上下翻飞着。他似乎一点也不怕失足掉下去,专心的盯着他面前那帮孩子。他顿了一顿,等同学们认真的看够了,他才缓缓的开口说道:“你们可能看到了它有四面墙。”他喜欢张驰有度的教学方式。
“这还用他说,真是的......”人堆里发出很小的声音,不比蚊子嗡的声音大多少。
“树皮!我听见你说的话啰。”矮个子男人一改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调皮模样,俨然一个暴怒的君王,“你给我讲清楚为什么不用说。”
“因为......每个城不都是四面墙吗,它是一个方形的嘛。”
“错!有没有谁能告诉我他怎么错了。”矮胖男人一脸络腮胡子都似乎要站立起来。
“夏艾厉,你说。你肯定知道。”
夏艾厉:墨系6班的学生,一位女同学。之所以认识她,还要拜不久之前的那次在东湖底下的秘密任务所赐,不过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就没有再见过一次面了。
“楚国的郢都,春秋战国时期楚国的都城,位于荆州城北的纪山之南,也称纪南城。有城门十处,其中水门三处。城东西长4450米,南北宽3588米,”说这些繁琐的数据时,她倒像是在告诉大家她的身高一样轻松,“城垣为夯土筑成,周长15506米,城内面积约为16平方公里。”城墙呈不规则的五边形,也就是有五面城墙呢。”似乎不用想,就像吃一块冰欺凌一样简单的把问题一字一句的说出来。她微微闭起眼睛,好像老师不存在似的,自顾自的说完,立马回到她一如既往的“沉默状态”。当然啰,她更不会去注意树鹏发红的脸颊。她又很随意的打了一个很爽的哈欠,揉揉眼睛,好可这一点不影响她的在男生们心目中天使的形象。反而更觉得她随性,为她的恬静更添一份可爱。微微翘起的脸庞,伸开的五指,都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不只是我,在场的男生(胡作非除外)想必都是那种见到她就要紧张的脸红,心跳。
树皮此时的心情是何其不好受啊,胡作非的话还在其次,关键是在艾厉面前失了面子,换作是我 ,真想从这城楼上跳下去算了。
胡作非欣赏的就是有才能的人,像夏艾厉这样的。他的脸马上回到平时和我们调侃说笑时的状态,狡猾而调皮(糟了,我怎么能这样相容我的老师,不过,我想不出比这更合适的形容词了)
“很好,艾厉,你的知识量相当的丰富啊。”意料之中的热情赞美。
可我们的夏同学似乎对此不感冒,她做出一个微笑,对老师说“请不要叫我艾厉,只有家里人才这样叫我,老师最好是把我的父姓加上吧。”虽然如此,胡作非却一点也不生气。
他怎么气的起来呢,毕竟是艾厉的微笑啊,虽然是浅浅的一笑,毕竟是何等的珍贵啊。我们从见到她的第一天到现在,还从没见到过哪怕是这种敷衍的笑容出现在她脸上。当时我和有幸在场的男生们目睹了这一刻,简直是无法形容的幸运。
艾厉,我在心中这样叫她,她是个怎样的女孩子呢。无疑是长相很漂亮,五官匀称,达到了唯美、精致的程度。苦于我不是儒学系的学生,用诗歌和更好的词句来描述她会力有不逮。再怎么说,也不如见她一面好。那样你就知道不是我凭空夸大,而是确有其人。我力所能及的是,说出她的特点,一是白,她的皮肤露出来的部分(手啊,脖子啊什么的)都像刚落下的雪一样,二是很冷静干脆,从来不说“废话”(例如我们同学之间常见的闲聊,说笑,她是绝对不会加入的),第三,她的某些性格很男孩子气,做事都随着自己性子来,比如夏天穿一种深蓝色英伦绅士风格短裤,上身T-恤,双手插在荷包里,大步的穿行于墨系大道上。有时候会去打篮球,累了就叉开腿往地上一坐,咕噜咕噜把水往口里灌。她的头发是那种很纯正的黑色,当然也不至于很短,是那种中长。雪泥长得很线条柔和,所以只是男孩般爽朗的性格,但一望可知是系花级的人物。
今天她外面穿的是一件冰绿色的针织毛线衣,长袖。开的大大的圆形领露出里面白色衬衣领子,和白色带凸起竖纹的的绸带系成的领结(类似于十八实际欧洲贵族的胸前那种繁琐的领结的简化),两条大大的白色领结带子垂在胸前。
不谈她得外表的话,很简单就能形容她,就是两字—聪明。抛开主观因素,能在智商和成绩上和她一较高下的,恐怕也只有许进了。由于他与本章剧情无关,在此便不再多提,往后可能会对他有所提及,那时候你就会了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在这里姑且吐露一点,他喜欢侦探小说,除此之外也不必多说了。
墨系有四怪:夏艾厉的冷,爱瓦的疯,电兔的“呆”和帽子,第四怪暂时空缺,如果把六天总拿到墨系来的话,就可以组成这第四怪,六天总的话多。
算来我是个最没有性格的人,不过没有性格不也是一种性格吗?这并非哪个名人说的,而是我高中为了应付一篇名为《性格》的议论文时想出来的
3
其他的人已经呆住了,当然我是指男生,其余女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想大家可以想到。妒忌和羡慕的眼神在她们之间流转、反射,一股“咒怨”之气顿时低沉沉的压下来,把我们都笼罩在里面。
这当口,我看了一样天空,接近于水色的蓝色天幕上飘着几朵好似水泡过之后海绵般的云。几只落单的大雁孤零零的往我们左手边的远方天空飞过去。我没有去偷听过道学系的课,他们开了一门阴阳学的科目。这门课主要教授一些占卜术,风水之类的很玄妙的东西。如果我曾上过一两节,也许就能知道这几只落单的可怜鸟儿代表着什么,或许能避免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的发生。
“真......真是厉害。”可怜的树皮低着头,小声的赞叹。
“上课不是不能插嘴,我还鼓励插嘴呢,只要能插在点子上。树皮,以后要
想好再说,知道了吗?”胡作非叹道:“你到底是不是湖北人啊,自己的历史都不知道。”
树皮简直要把头低得就快挨着肚子了。我能从他的身后看到他发红,可能也发烫了的两只大耳朵。它们在树鹏尴尬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的要变换颜色和温度。
“哈哈......”虽然有些对不住树皮,我和非鱼在一旁实在是憋不住笑,四周的男生有一大半也在偷笑,还有的一只手捂着肚子笑的左歪右扭的。
六天总要是在的话,他一定特意发出他的肺活量能够达到的最大、最长的笑声,好让所有的男生、女生都听到,让把树鹏难堪的程度扩到最大。末了,他还会用蛮大的声音说一句:“老子胃都笑抽筋了。”
“刚才树皮这招‘抛砖引玉’用的蛮好。”
我看到一双红肿的耳朵。
“艾厉讲的有些细节连我都不那么清楚,让我也长了知识。好了,我们继续讲,大家看这座城......”
矮胖的老胡滔滔不绝的讲着,我真是一句也没听了,大脑里正在后悔我为什么不能回答出来,好在艾厉的心目中留下点印象,哪怕只是那么小小的一点,我也是愿意为此去泡图书馆的。只要是有暗恋过的人都能明白我的感受吧。
“那个胖子,我盯了你很久了,快给我下来!”一个全身覆满藤甲卫兵,嘴巴上有一撮胡子,看起来有三十多岁,正从楼梯朝往城楼上走。
“不好意思,长官,我们马上就走 。”胡作非马上换作变了一张最亲切的笑脸,双眼努力闪出可爱的光亮。他嘴角一丝细微的抽动被我察觉到了,看来他一定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了那个家伙一通。老胡上课时候曾讲过:武汉司机被警
老胡从城墙上跳下来,我们一行人都跟着他走到城墙内侧。
“同学们,,今天这节课的教学任务已经完了,现在几点?”他问跟前一个同学。
“哦,”他点点头。“现在下课还太早了,如果提前这么多下课,那就是重大的教学事故了。好吧,大家根据我讲的,自己实地的研究一下城池的构造吧,加深一下印象。我们在这里解散。现在是4点40,再过半个小时,5点20准时在这个位置集合。哦,对了,自由分组,最好两到三个一组,不要单独行动。”
同学们马上化成三三两两散开了,看了一下,都是平时玩的好的,或同寝室的在一个组。
虽然老胡说过不能一个人单独行动,我还是看见夏艾厉一个人在那里。她似乎犹疑不绝。
这是自然的,女生都不太喜欢她,而男生呢,没人有胆量接近她。
作为我,一个月才能有一次和她一起上大课的机会,心情自然是激动的。怪只怪我胆子真太小了,非鱼和树鹏又在一旁喊我快走。我就只好放弃了,心想今后肯定还有机会的。
4
“老胡,你刚才怎么那样忍气吞声啊。你对树皮倒是很凶。”我走到他面前。
“都是混口饭吃,不容易。不说这了,你们也自由活动吧,回去以后不要告诉别的老师我放你们到这里来上课啊,这门课本来不准出来上的。”
“哦,那我们走了啊。” 我们三人准备转身离去。
“等一下,”
我们站住。
“你们看看艾厉她是一个人在这里站着,叫上她。”
我看了那边一眼,艾厉还在原地发呆。我是很想,“怕她不想和我们一起去吧。”
“你们就说我说的。”
“......哦......好......”
夏艾厉很不情愿的听了我们一番解释,基本上来说是我一个人讲的,树皮还在尴尬,内向的非鱼也不会在漂亮女生面前说话。平时我们一起聊天,他们都是滔滔不绝神谈鬼款的高手,现在侃功都不见了。
“你是艾厉吧,我叫莫敌,老师说我们一组,你看怎么样。”我努力平复心情说出这些话。我知道老胡的想法,他要让艾厉多接触同学,好改变她孤僻的性格。
我朝身旁的树皮、非鱼使个眼色(你们自己介绍一下撒)。
“恩吭,恩吭吭吭......”非鱼手握成拳头堵着嘴巴,不停的夸张的咳嗽。他最最紧张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起这么长时间,最了解他了。
“这是非鱼,他今天...恩...有点感冒了。”我说。
“我叫树......”
“树皮吧,上课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艾厉近乎粗暴的打断他。
树皮可能被激怒了,他把身边的非鱼一拉,说:“我们走!”
“她没别的意思,她只是平时缺乏交流,不会表达罢了。”我说。
非鱼似乎也对艾厉很有好感,树鹏拉他,他也不想走,倒是想挣脱。
艾厉冷静的看着这一切。
“别走了。”我说。
“好,你不走,我们走。”
非鱼还想说什么,被树鹏用细杆似的手臂强行拉走了。
“你的朋友?”艾厉语气依旧平静,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真是不会说话?还是装的?我都分不清了。因为第一次见面,我也不好问她多问,只有先作罢。
“走吧。”艾厉说话向来简短,我很快就发现了她这一新特点。
“去哪里好呢?”我开始找话,她不回答,我只好另辟蹊径,“你平时喜欢打篮球之外还喜欢干什么?”依然不答。这样几轮下去,搞的我像个自说自话的傻瓜。我对她的好感似乎少了些,要不是她长的漂亮,我可能也会有点讨厌她了。
“我有一种预感。”
沉默了半天,她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惊恐万分的望着她漆黑的眸子,瞳仁里面似乎有一团清亮的液体在反转、流动。
5
天空飞过鸟群,在地面上映出和鸟的队形相同的阴影。旁边不远处一股气流拼命旋转,搅动了墙头的几棵小草。
“你要说什么?”
沉默。
她开始自顾自的走了,我紧跟在她娇小(目测1.61米左右)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冰绿色长袖毛线衫,完全摸不透眼前这个个性十足的小女生。
“你也去图书馆吧,有几次看到过你。”
“冰雪女王”(我在这相处的时间里想出的新外号)开口了。
“去查资料,写论文什么的。”
“阴阳学之类的书,看过?”
她要说什么?
“没看过。” 我也想我看过,好能跟她有些共同话题,但我确实没有。
“这不怪你,墨系学生大多不会看的冷门书,看了的话就知道你今天会面临抉择。”
星座,塔罗牌之类的占卜术,荒谬又没有科学根据,我心里说,嘴巴却不敢。
“不是那样的哦,”她盯着我看,能解读我的思想!
“不是那样,你的表情,很明显。”艾厉不管 我,继续开口道:“阴阳,五行,八卦和物理,化学一样是一门科学,不是迷信。那种算命先生或者说能包治百病的无疑是骗子没错。 我们说的是指依据老子总结 研究很长时间,根据人们日常经验记录,累计得到的一种经验科学。就像 二十四节气的规律指导农耕一样,它也是一门可以说预测准确率很高的一种学问”她说了这么一长串,比之前一个小时内说的话加起来还多,“有空,可以看看的。没什么坏处。”
“你这样说了,我肯定看。” 我乖乖的点头。
“我还没吃饭,赔我去吧。”她说。
我们路过一家家店铺(学校外面的人为了做学生生意,和学校签订了合同,在模拟城中开店或者摆摊子。也有是无证经营的,大都是做的特色小点,中国风味小吃。什么kfc、雪糕是看不到的,那些得到食堂或者学校外面去买了。就是说进了学校,就像穿梭了时空,到了两千三百多年前的战国一样了。你要在寝室玩电脑,上课打手机还是管不了你的。用水、用电,别的大部分生活也和普通学校无异。)
十几分钟后,她终于选择了一家。我们上到二楼。
点菜之后,我问她到底预测出什么了,她头也没抬就说:“你今天会面临抉择。”
我心砰砰乱跳,“什么样的抉择?”继续追问。
“不知道,预测到这些是科学,你非要我说具体的,那只能是瞎掰了,就是伪科学了。”
因为是上课,中午又吃了饭,我没带多少钱在身上,为了保持古色古香,也不准刷食堂用的卡的。所以,只点了凉茶,推说不饿。
她也只要了一笼笼子包子。以她的性格,决不会是因为在我面前而收敛了食欲,想必真只能吃这么多。
小笼包子好的快,她揭开盖子,我一数只有五个,瓶盖大不了多少。
她很有礼貌的问我吃不吃,我说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她吃完之后就自顾自的走了,完全把我当作当作某件物品似的放在一边,正如她所说,我很快就要面临一个抉择,非常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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