Δ击败前州长对手

    1988年他在助父亲老布什竞选总统期间燃起了对政治的热情，尽管他已投身棒球界，但他在1990年时曾想过竞选得克萨斯州州长，但他的家人不鼓励他这么做。因为小布什的父母老布什夫妇都认为他获胜的机会比较渺茫，在他们眼中能担当布什家族在美国政坛接力棒重任的不是小布什，而是他的弟弟杰布·布什。母亲芭芭拉甚至断然劝阻他。她担心雄心万丈的儿子一旦竞选失败布什家族将再一次品尝失败的苦果（1978年小布什就在国会议员竞选中败北），还担心他经验不足，抵抗不住有关他利用父亲声誉的指责，他的竞选正好在他父亲的总统任期内，这对他会起负面作用，加之棒球队的贝茨和其他投资者希望他带好刚刚组建好的棒球队，各种原因使他最终决定暂时不参加竞选州长。

    1992年是四年一度的大选年，小布什休了几个月的假后来帮父亲竞选连任，成了父亲最亲密的顾问。在此期间他表现出了性格中不妥协的一面，他后来解释说：“那时我的工作就是让人守规矩。我根本不在乎别人会说我什么。”但这一次，小布什也没能帮上父亲多少忙，年轻潇洒的比尔·克林顿打败了老布什，成了白宫的主人，老布什退出了政坛。小布什没有了政治上的顾忌，棒球队又在新的体育馆内发展势头正猛，于是他再次决定竞选得克萨斯州州长。他在随后的二年中出访了一个又一个小城镇，确保“得克萨斯人知道有另一位乔治·布什”。他发起了他向政坛的第二轮冲刺。同时，他的弟弟杰布也参加竞选佛罗里达州州长，兄弟二人齐上阵。

    小布什在竞选得州州长时有一位极为得力的顾问卡尔·罗夫，他十分依赖卡尔·罗夫的决策。卡尔·罗夫是他在70年代后期通过父亲老布什在休斯顿结识的。当时小布什的主要竞争对手是州长安·理查德茨女士，她可能以在1988年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发表演说而闻名全美，她在演说中嘲笑小布什的父亲“嘴里含着银脚出生的”。尽管她在民意调查中很受欢迎，但她不太可能成为得克萨斯的州长，她是一名自由派人士，而且在处理政治事务中没有经验，而小布什属保守派人士。

    《独立宣言》中最鼓舞人心的辞句，大概莫过于“人人生而平等”。美国的“设计师们”认为这是不言而喻的真理。的确在世界所有民族中，没有哪一个民族像美国人那样把“平等”观念看得那样神圣与至高无上。事实上，由于美国诞生的特殊的历史机缘如地大物博，充满机遇的生存环境，无明确界线的社会结构，多元化的民族组成等等，美国自诞生之初确实较其他国家实现了更广阔的政治经济及社会平等，这一直是美国人自己的骄傲，也是“旧大陆”各国人民的向往。但好景不长，随着美国一步步丰满、壮大起来，平等，尤其是经济平等，已泛化为一个日益遥远的梦。美国经济上的不平等，在上世纪中叶南北战争之后加快了步伐，工业化并驾齐驱，到上个世纪末本世纪初，经济不平等空前尖锐，成为本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蔓延的深刻的经济危机与社会政治动荡的催化剂，在整个60年代，美国的贫困率下降了，在70年代的大多数时间，贫困率比较稳定，但80年代起，贫困率再次“起飞”，且在90年代此种势态无好转迹象。

    社会学家的调查表明，无论是以收入，还是以财产为指标，80年代美国的经济不平等在发达国家中均遥遥领先。就收入而论，若将人口划分为五个等级，处于收入最高等级的美国家庭享有超过2/5的总收入，而处于收入最低等级的美国家庭仅仅享有1/20的总收入。也就是说，最高等级享有的收入是最低等级的8倍左右。就财产而论，美国国会联合经济委员会的报告显示，一小撮超级富翁——占家庭总数的0.5%——1983年拥有全国资产净值的1/3，另一个占家庭总数0.5%的“非常富裕”等级，拥有7%的总资产，这两类家庭占人口总数的1%，却占有超过2/5的全国个人财产。而占人口90%的家庭，仅拥有28%的财产（和2/3的债务）。如果将住房算在内，平均每一个超级富裕家庭拥有的财产，是平均每一个“其他家庭”财产的两百多倍。至于股票，在1983年，占人口总数10%的富人囊括了约90%的股票。

    向来以无阶级差别而骄傲的美国人，如今也不得不承认有一个贫困的“底层阶级”存在，而且这个贫困阶级规模之大，破坏性之大，实际上已构成对美国繁荣与进步的巨大威胁。美国朝野对此均有广泛共识，对于如何根治贫困这个顽疾，美国人的观点明显分为对立的两派：“保守派”与“自由派”。

    保守派人士反对强化政府的福利功能。他们认为，针对穷人的社会福利计划弊大于利，既无效率，又浪费了纳税人的钞票。更糟糕的是，会使穷人放弃工作，坐享其成，养育一个依赖性的阶级。对于大多数穷人来说，“脱贫的关键在于工作、家庭与信心”。他们应比中上阶级更加勤奋地工作，保持家庭的稳定，拥抱中产阶级的道德观念。保守派人士相信，将富人的钱拿来交给穷人，既限制富人的投资，又降低了穷人工作积极性，最终导致生产力下降，工作机会减少，贫穷永久化。保守派人士的理论法宝，个人自由与机会均等乃是美国的立国之本，每个人对自己负责，并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来改善自己的生活。因此，穷人必须自己行动起来。

    自由派人士则主张联邦政府积极参与社会福利项目。他们手中握有林肯的“圣旨”，紧信美利坚的联邦政府乃是“属于人民”的政府，它“依靠人民”并“为了人民”。因此，社会福利政策理应成为关心人民福祉的政府的合法职能。在一个民主的社会，机会均等可能会合法地导致结果的不平等。但依据“平等”这一最高原则，政府有责任维护正义，保证所有人享受政府的平等对待。不仅如此，社会福利计划不仅对穷人有利，长远地看，全社会都将因此受益。

    穷人之所以贫穷，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中大多数人老的老，小的小，或体弱多病或身患残疾，而且教育程度低，又无专门技能，这一切都将造成贫困的恶性循环。而要打破这种恶性循环，就必须有政府的积极参与。自由派人士相信，民间的、私人的慈善组织只是杯水车薪，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与保守派人士看法针锋相对。

    但得克萨斯是全国最保守的一个大州。直到今天，大多数得克萨斯人似乎仍然认为，自由企业的资本主义制度不会出什么差错。如果自由市场制度未能满足老年人或残疾人的需要，如果它将少数种族或妇女排斥在外，或有时对“老百姓”加以歧视，大多数得克萨斯人认为州政府不应该为此而做任何事情，据说这是教会、慈善机构和个别家庭的责任，如果这些方面不能或不愿帮助，那也没有办法。福利被认为会削弱人们工作的愿望，无论他们生活上多么贫困。在80年代初，一个四口之家每周在得克萨斯享受的福利补贴仅有三十四美元，这大大低于贫困线，只有密西西比州的福利补贴更少。

    得克萨斯人争辩说，北部许多州由于帮助穷人，或由于屈服于公共雇员工会无边无际的要求而翻了船，这无疑是符合事实的。但是在今日的美国，得克萨斯已不再是一个艰苦奋斗的落后地区，它有巨大的财富和实力。它是美国第三大州，人们有理由像对纽约和加利福尼亚那样严格地判断它。得克萨斯的当权派往往一方面对得克萨斯的高速增长和远大前程举手欢呼，另一方面却在社会平等这个问题上无计可施。但是即使在百万富翁的数目上得克萨斯也令人诧异地排在各州的第十位（据1980年美国信托公司统计），它的人均收入已达到全国平均数的百分之百，实际上高于百分之百，因为得克萨斯的生活费用低于北部各州，但是得克萨斯平均每人在社会服务方面所用的钱却是各州最低的。

    对于极端保守的得克萨斯人来说，保守派人士小布什较之自由派的安·理查德茨无疑是更适合的得克萨斯州长人选，后来卡尔·罗夫在1997年写了一篇文章，文章中就清楚地表明了共和党人在得克萨斯州占有实质上的天然选举优势。在这个优势的基础上，罗夫为小布什竞选州长作了一系列个别指导，他们还在一起制定出了四个竞选主题，即：教育问题、青少年审判，诉讼法改革及社会福利改革问题。他始终坚持将重心放在这四个问题上。理查德茨的策略是激怒小布什。她一再嘲笑小布什记录中的愚蠢之处，小布什没有被她所激怒而大失水准。在共和党取得压倒性胜利的1994年得克萨斯州州长竞选中，11月8日小布什获53.5%的选票超出对手安·理查德茨8个百分点而当选为得克萨斯州州长。与此同时，他的被布什家族寄予厚望的弟弟杰布·布什，本以为自己的政治生命会更长久更光彩照人的杰布却在佛罗里达州州长竞选中落选，因为他的政策使佛罗里达州选民感觉到他离他们太遥远。无论这一次小布什出乎意料地当选为得克萨斯州州长在布什家族里掀起了怎样的惊奇，事实上，是小乔治·布什而不是杰布·布什成了布什家族中的领头政治人物。

    Δ新官上任三把火

    小布什当政之前的得克萨斯州州政府十分不成样子，而且已经过时。无论根据哪一种衡量政府的标准，得克萨斯的政绩都很糟糕：提供服务的范围，富于创新的项目，征税的努力和公正程度，有力的行政控制，有效率的文官制度，对企业的管制和不受外界影响的独立精神和立法机构的工作效率。1980年，繁荣的得克萨斯经济使它的人均收入位居五十州的第十八位，但是得克萨斯的人均政府开支却仅列第四十四位。该州在卫生与医疗方面的人均开支在各州中仅列第三十位，在教育方面居第三十一位，在公共福利方面居第四十六位。甚至在公路方面（得克萨斯境内的公路长度超过了通往月球的距离）也令人惊讶地仅列第三十五位。得克萨斯的税收结构正好可以同它那无为而治的政府相匹配。百分之三十五左右的政府开支来自销售税和财产税，把主要负担都落在中等收入者与低等收入者的头上。进入80年代后，得克萨斯仍拒不征收州所得税。得克萨斯的工业安全与水源污染的标准在全国最低。得克萨斯州的教育委员会对全美国的教科书内容有着间接的和不该有的影响，因为它宣布教科书内容“应提高公民觉悟和促进对自由企业制度的了解，突出爱国主义和对于公认权威的尊敬”，而“不应该鼓励偏离社会普遍接受的标准的生活方式”。得克萨斯的公立中小学只能使用得州当局批准使用的教科书，而得克萨斯又是美国各州中第二大教科书市场，因此出版商在决定是否出版一本不符合这些奇怪的标准的教科书时必须三思而后行。

    得克萨斯州与其他州情况不太相同，州长的权力受到很大的制约。实际政府事务主要是由两百多个委员会来处理，这些委员会一般是由州长任命，任期为六年，但互相之间前后错开。实权经常是掌握在各政府机构的负责人手中，他们的任期都很长。人们时常说，代理州长比州长的权力还大。他主持州参议院，并同众议院议长一道任命所有立法委员会委员和主席，向这些委员会分配议案。得克萨斯的宪法是在1876年正式通过的，换句话说，也就是在重建的奴役被摆脱掉的时候。建议小布什在教育问题上大做文章的T·R·菲润贝奇在得克萨斯的正史《孤星》（Lone Star）中写道：在得克萨斯州，州长“拥有极少的权力却有数不清的责任与义务”。每隔一年，立法委员会才开会140天。很多在别的州要由州长任命的官员在得克萨斯却要由独立选举产生，因此州长没有自己的内阁。代理州长控制着州议会和准备预算的董事会中的席位分布，因而比州长的权力要大。一名州政府的预算分析家作了一个统计，到得克萨斯州州长面前汇报工作的人数是137人，到小布什的预算指导阿尔伯特·胡肯茨面前汇报工作的约有200人，而相形之下，阿肯色州州长有1400人为他工作，芝加哥的市长有四万两千人为他工作。小布什要开展好他州长任期内的各项工作，取得较佳政绩，确非易事。

    反对重建的强烈反应不仅造成了得克萨斯州政府的不佳政绩，而且还造成了一党制——没有共和党人，民主党保守派控制着大权。这两者综合起来共同作用就形成了实用主义传统和保守的舆论政治。其中商业市民阶层的产生，他们将经济发展的追求作为首要目标，这是一种不间断的动力，不会随着每次选举的循环而产生波动。现在的得克萨斯州是个两党执政的州，但是老的传统依旧存在，小布什州长甚至还为在选期内曾支持过他的反对党内的议员竞选。

    这种体制给得克萨斯州政府的管理带来一种独特的风情。实际上一切都发生在两年一次的立法委员会开会期间，也就是奇数年的一月份到五月底或六月初，更确切一点说是发生在会议结束时。市民代表们从得克萨斯遥远广阔的各地（得克萨斯幅原辽阔，版图比整个法国版图还大）来到奥斯汀。奥斯汀位于得克萨斯的中央大平原上，是这个地区风景最妩媚生活最适宜的地方，它是州的首府和得克萨斯大学的所在地，也是使得克萨斯人口增长最高的“轻型洁净”高新技术工业的一个越来越大、越来越繁荣的基地。奥斯汀市区的人口在七十年代增长了百分之三十六点三，而它的郊区人口则增长了百分之七十八，得克萨斯大学风景宜人，西班牙风味的早期建筑使它别具一格。它曾拒绝过小布什的入学申请，可是就在20年之后，得克萨斯大学却要听从小布什的指挥了，因为得克萨斯大学校务委员会在管理学校工作中在很大程度上听从州长的直接指挥。难怪小布什当上州长后曾开玩笑似的说要去得克萨斯大学走一走，让得克萨斯大学看看它当年小瞧了乔治·布什的潜力。奥斯汀的另一个著名的地方是三百零八英尺高的州议会大厦，它坐落在一块绿树成阴的可爱草地上，俯瞰着本市主要的通衢国会大道，这是美国五十个州中最大的一座议会大厦。当市民代表们到达奥斯汀之后，奥斯汀附近便充满了旅行车队投宿的旅馆似的气氛：拥挤的酒店和酒吧，到处充斥着饮酒、聚会的场面，到处散布着流言、阴谋和风流韵事，这一切便形成了会议结束前的高潮。

    在得克萨斯这么一个特别的州执政，小布什并没有采取华府执政的那一套方式，即州长在年初便构画出全年的政治政策及费用的蓝图。他一上任便发布了一份3页纸长正反两面都写满了的预算政策信息，而不只是一份预算表。可以说从1994-1998年他的第一届州长任期是一个巨大的成功。他使自己成为了官方发言人毕特·兰尼和代理州长鲍伯·布洛克的结盟者，甚至是被保护者，他们都是民主党人。小布什非常擅长以共和党员的身份争取民主党的支持，里根是最后一个采取这种策略的人，而他与里根最大的区别在于里根只说不做，而他是个实干家。他后来竞选2000年总统时也应用了这一策略。对于听惯了空头支票的美国选民来说，无疑更具有吸引力。因此他一宣布参加总统竞选，便气势如虹，应者云集，支持者众，民意支持率达50%有多。小布什对议员们非常友好，而且显得十分容易接近。而前任州长理查德茨却从不曾如此这般做过。他还带他们去看棒球比赛或邀请他们到州长官邸进餐。他的善于与人打交道与人相处的天分又一次展现无遗。

    在小布什的努力之下，得克萨斯州的经济状况好过从前，而且这种良好势态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在他的四个竞选诺言发表的地区，立法委员会通过了主要的议案，所有的四个议案都受到小布什的左右，尽管确切来说，这些想法都不是他的。带有小布什鲜明特征的教育改革是得克萨斯式治理方式的一个完美例子。

    “我们的国家处于险境。”1983年4月美国教育质量委员会在经过18个月的调查后，提交给教育部长的报告暨致全国人民的公开信的第一句话发出了这样的警告。报告认为，症结在于教育，并声称这“威胁着整个国家和人民的未来”。报告还指出：“若想维持和改进我们在世界市场上尚存的竞争力，我们必须致力于改革我们的教育制度。”所以80年代中期得克萨斯开始进行教育改革。当时是一名民主党人任州长。他任命共和党人罗斯·帕厄特就得克萨斯的学校问题立委任状。自那以后，尤其是自一系列法规强迫立法委员会在学校区域间平等投入资金以来，教育改革问题成了每一任立法委员会的头等大事。关于教育投资方面存在着资金短缺的问题。由于公立学校资金来自州政府和地方政府拨款，不同地区学校所得经费数额相差很大。经费充足的学校教学设备好，师资力量强，而经费不足的学校设备就比较陈旧。据调查，美国有的中学仍使用1962年所制的化学元素表，所列元素仅103种。中学老师薪金低，薪金低必然导致能力强的教师改行或跳槽，造成教师队伍良莠混杂，整体水平大幅度下降。据《纽约每日新闻》报道，纽约市现有将近2000名公立学校教师是滥竽充数，他们都未取得所教课程应具备的执照。这个问题初中尤为严重，数理化老师有40%不合格，语文教师有35%不够格；与私立学校、家庭学校相比，公立学校存在问题较多、教学质量较差。美国教育学者詹姆斯·科尔曼曾发表题为《公立学校与私立学校》的研究报告。文章的结论是：在认知能力、学生纪律、种族关系、课外活动、自尊意识五个方面，公立学校均不如私立学校。对于这一点最为清楚的还是公立学校的教师。据调查，公立学校教师将子女送往私立学校读书在美国已是普遍现象。还有些家长对公立学校、私立学校都不满意，索性自行组合，开设家庭学校。种种问题导致教育改革势在必行。

    得克萨斯人之所以支持教育改革部分是出于商业利益，他们被80年代的石油危机吓怕了。他们想将一州的经济建立在受过教育的有数理知识的生产劳动力上。得克萨斯州没有任何教师联盟团体，只有一些协会是从一些对公共教育下意识的保守怀疑团体中分离出来的，而且得克萨斯比起美国东部地区已经确立的等级体系要少得多。每个人都会假装是远离小镇中低下阶层生活的那一代人。考虑到得克萨斯州的版图规模，不会有太多的私立中学，典型的得克萨斯富人对于孩子上公立学校这个问题的看法比典型的纽约富人的看法要好。小布什本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曾在得克萨斯的米德兰上过公立学校，也在美国东部的私立学校里就读过，而在东部私立大学里他似乎就被打上了低人一等的烙印。尽管小布什将得克萨斯所有地区的公共政策的统治权集于一身，但没有人对他提出指责，他也确实从中弄清了教育的投入与产出问题。

    小布什那些年在得克萨斯进行教育改革的努力所产生的全部效果就是创建了一个更为集中的体制，在“罗宾汉”法规下（也就是我们中国人所说的“劫富济贫”），富裕的地区捐钱给贫穷的地区。得克萨斯州政府制定了中心课程标准，并要求在此基础之上进行测试。公立学校从3年级到8年级的学生每人每年都要参加阅读和数学的测验。分数按种族和阶级制成表格，每一地区的分数都得维持在一定水平，不仅仅只是平均分，而且还有黑人、西语裔和穷人学生及遭受过重大后果的学生的分数。这样，少数民族学生的成绩便很快地得到了提高。而仅在十多年之前的80年代，得克萨斯实行的都还是小校区制度，这样城市中的富裕地段可以为自己的子弟办质量高的学校，而穷白人、黑人和墨西哥裔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得到起码的教育也不得不付很高的税。得克萨斯州现代史中最黑暗的一页是该州企图（在1982年美国最高法院下令禁止以前）不给非法移民的子女提供公共教育——而这些非法移民世世代代正是在得克萨斯的雇主的诱惑下越过边境来提供廉价劳动力的。小布什后来受到西语裔选民的支持，大概与此不无关系。

    尽管并不是小布什创始发明了这套责任体制，但他却大力支持。当右派分子反对课程标准，反对进行全州性的测验及想单独保存少数民族学生的资料使地区可以采取措施以提高他们的成绩，小布什出面对这套体制表示支持。他还能挑选出一两项保守性的事业出来以推动每次立法委员会会期，比如说由得克萨斯州政府出资租学校，在维持他保守主义者资格的同时，又为教育改革中更具自由主义方面的部分造成的一切后果善后及取得信托。

    小布什将儿童教育放在优先考虑地位，他和立法委员会共同努力，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得克萨斯州的教育水平，他设立学校基金，恢复地方自治，强化州的责任体系，让学生及家长对学校有更多的选择范围及自由。通过特许学校及创造更多的受教育的机会，培养竞争和创造意识。他在得克萨斯的终极目标是使每个儿童都能在公立学校上学，上到3年级或更高年级。

    小布什在教育改革方面的突出成就使他的第一届任期十分成功。在4年之后的1998年，他又参加了得克萨斯州州长的连任竞选。受益于他在第一届任期内的佳绩，1998年11月3日，他获得68.6%的选票打败了他的民主党对手格瑞·毛，竞选连任成功。自1974年得克萨斯州州长改4年任斯后，他不仅是第一个获得连任的，而且以近69%的压倒多数击败对手，是1998年谋求连任的所有州长中支持率最高的。极为难得的是，他还获得了65%的妇女、49%的西语裔、27%的非裔和27%的民主党人士的支持，而传统上，妇女和少数民族都是民主党人的基础选民，小布什对广大民众的亲和力及其在得克萨斯州内的吸引力由此可见一斑。他还在得克萨斯广阔土地上的254个县中赢得了240个，比除了1972的尼克松之外的任何共和党人赢得的郡县都要多，成为第一个在西裔和民主党控制的厄尔巴索、卡麦隆和奇达哥边界中获胜的共和党州长候选人。与此同时，4年之前在佛罗里达竞选佛罗里达州州长败落的小布什的弟弟杰布这次也重新投入到了竞选之中。不过这次，兄弟两人双双获胜，布什家族双喜临门。老布什闻之喜之不胜，他在日记中写道：“明天，我将成为美国第二大州和第四大州州长的父亲，我为两个好孩子的成绩而感到骄傲！”

    Δ第一次挫折

    在他的第2个州长任期内，小布什获得了“富有同情心的保守主义者”的声誉，富有同情心的保守主义者在有限政府、个人责任、强烈的家庭观念及地方自治等种种原则上制定政策。由于他在第一个州长任期内取得胜利的高起点，他试图再一展雄图。正如上文曾提及的得克萨斯州内没有收入所得税，学校主要依靠财产税，导致财产税一直以来上升极快。这里涉及到美国的税收情况，笔者便作一下简单介绍：个人所得税是美国最大的一项税收，80年代这项收入占联邦政府总税收比例近50%，最近几年比重有所下降。1991年个人所得税占总税收的百分比为42.2%。但得克萨斯是个例外。它没有个人收入所得税，于是便将这项收入转移到其他税收上，例如财产税。财产税中，这些财产既可指不动产（如房子和地）又可指个人可动产。美国的房产税由地方当局评定。如艾奥瓦城每座房子一般每年要缴纳1000美元的房产税。在美国赠送贵重礼品缴礼品税，其税率根据礼品的价值而定。价值在5000美元以下礼品税率为2.25%，超过1万为18%，超过1000万为50%。继承税和房地产遗产税是另一种形式的财产税。在财产所有者去世办理财产移交时纳税。财产税是地方政府财政重要来源，1991年该项税收占税收总额比例为11.2%。小布什的想法是将税务负担从财产税上转移下来，这样就可以既帮助中产阶级的房主们，又有利于大的石油公司；因为将近3/5的财产税收入都来自于商业部门。他选用了一个华盛顿法人组织的资深游说人查尔斯·沃尔克（得克萨斯人）推行了多年的方法，即在商品和服务上征收附加价值税，这样就可弥补从税产税减去的收入不足的部分。这原本可以成为不同于第一任期内又一种不同类型的重大成就，因为这是小布什开始自行制订重大政策，而不仅仅是促进或修改布洛克·兰尼和议员们已经谈及的举措。

    但这次，小布什没有预料到那些商业市民机构的人看到他们的税增加了反对的呼声有多么猛烈。美国人的厌税情绪十分高，甚至有人说“死亡和税收是美国人最怕的两件事”。在这种厌税情绪之下，对于政客们而言，谁若想增税谁就会得罪大批选民，丢失大量选票。1984年民主党候选人沃尔特·蒙代尔之所以遭到惨败，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提出增加联邦税。1991年新泽西州许多民主党议员之所以落选是因为他们在位时极力主张增税。相反，竞选时提出减税的候选人往往能取悦民众，大得选票。佐治亚州政客乔·弗兰克就凭一条“不征新税”竞选纲领便轻易战胜对手，荣登州长宝座，在这种情形之下，官方发言人毕特·兰尼就财产税改革任命了一个特别委员会，将小布什的议案搁置一旁，又重新起草了一份新的议案，小布什认同了这一做法并努力予以推行。这个议案在众议院通过了，但是参议院通过了一个更不牢靠的议案，尽管小布什在会议结束之前的狂热假日进行了游说，从个人请愿到团体请愿，但最终还是没有被参议院通过。

    小布什靠一份少得多的减少财产税的议案的通过保住了面子，但那并没有对大多数房主们的钞票产生多少的影响，这段插曲一方面暴露了他的一个主要弱势，即他不能通过他州长任期内最大一个议案，但同时也显示出了他的力量。他没有忧心忡忡也没有生气，他从中领悟到了一些东西。他开始确信减税计划应针对广大房主们，这是他以前没有必要去做的，但这次减财产税议案的失败对他而言仍是一大损失。萨姆·豪·菲荷克在这次会期结束之际在《时代》周刊中称这是“小布什在他的州长任期内的第一次大挫折”并表明，如果小布什参加2000年的总统竞选的话，这次失败将会对他不利。

    但奇怪的是它并没有多大关系，就在那次会期结束后不久，小布什就作为共和党中可能的总统候选人中最受欢迎的人出现在全国性的民意调查中。在卡尔·罗夫极为细致的指导之下，他将自己展现在共和党内的关键人物面前——在全国集资会上发言，参加共和党州长们的聚会，为参议员和众议员们助选，与信基督教的保守主义者如帕特·罗伯特森和拉尔夫·瑞得结盟。就在他第二次就任州长后不久，全部从政经历只是作了一任多得克萨斯州州长且政绩并不是最好的小布什神奇般地获得了共和党内的提名。一匹黑马已横空出世。

    尽管小布什在他第二个州长任期内经受了一次挫折，但他的政绩也的确有可圈可点之处。他在得克萨斯州立法委员会的3个法定会期内，极力促进得克萨斯立法委员会的领导和成员在全国范围内达成两党合作，他还颁布法令进行历史性的改革，如提高公立学校教育水平，促使靠领取社会福利为生的人工作，限制无意义的社会诉讼案，加强犯罪制裁法规。小布什也表现出了卓越的领导才能和独具特色的“政治魅力”。据美国的传媒称，小布什为人随和而又幽默风趣，与群众打成一片的本领堪与克林顿媲美。他喜欢召开圆桌会议，让大家各抒己见，提倡雷厉风行，不喜欢拖拉，也不迁怒他人，他任由手下发挥所长，只在必要时加以干预。他又能从善如流，不但签署了得克萨斯州历史上最大幅度的减税方案，两年内减少财产所得税10亿美元，1999年他又敦促州议会通过减税20亿美元的议案。小布什对得克萨斯州的司法讼诉体制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减少了该州诉讼案件泛滥趋势；作为一名务实的共和党人，他在教育、社会福利等领域也颇有建树，既提高了得克萨斯州的基础教育水准，又大幅度改善了公立学校教师待遇，得到了包括民主党议员在内的各层人士的嘉许。在他的领导下，得州经济全面好转，就业率年增幅15%，青少年犯罪率下降30%，申请领取救济金的人数下降47%，政府支出也是近25年来最低。这些不俗的表现，不仅显示了其卓越的政治领导才能，而且为其总统竞选中的政治主张如“富有同情心的保守主义”，“负责任的年代”等政治理念提供了较坚实的经济基础。小布什的崛起并非师出无名。

    Δ夫唱妇随

    与此同时，他那做了好几年得克萨斯第一夫人的爱妻劳拉，尽管生性不喜欢政治，她曾打算和婆婆芭芭拉一样，即使丈夫入主白宫也不在政治上抛头露面，但为了夫君的政治事业，她也在政治上扮演了一个角色。小布什夫人劳拉的最大兴趣之一在于教育，她本人也曾获教育学学士学位，她将这一兴趣在她任得克萨斯第一夫人期间加以提升。小布什夫人作为前教师和前图书员的职业身份及她对阅读的长期爱好成了她为所有得克萨斯人提倡教育背后的动机。小布什夫人在1996年帮助组织了一次被称为图书节的庆祝会，这次庆祝会是为得克萨斯的作品及其作家们举办的。这个图书节成了一年一度的为得克萨斯公共图书馆事业集资的聚会。在过去四年中，得克萨斯的325个公共图书馆已经收到了得克萨斯图书节提供的总计八十九万美元的款项。在1998年，小布什夫人劳拉又发动了一场早期儿童发展的创始活动，建议监护人在孩子们上学之前为他们在阅读认知能力方面作好准备。这次创始活动包括一项得克萨斯家庭文化计划，这是与她的婆婆芭芭拉·布什家庭文化基金会共同努力的结果。1999年，她还成功地使州议会为学前阅读计划拨款（700万美元）。总之，劳拉在成为得克萨斯第一夫人的6年中，在教育与文化方面做了许多工作并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也极大地支持了她的夫君小布什的政治事业。

    小布什并没有仅仅满足于沉醉于他在得克萨斯的所作所为，对于他而言，得克萨斯那一片土地还是太小了，不足以让他这匹骏马纵情驰骋。于是，他将目光瞄向了东部，向他政治生活中的最高点——华盛顿发动了冲击。他开始卷入到一场世纪大战中去。或许他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他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一场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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